她把那枚女款戒指放在边上,拿着那枚男款,而后爬起来单漆跪在他面前,举着戒指,神情认真专注,另一只手抚着胸口。
“慕时丰,愿意嫁给我为夫吗?这辈子生死相随,你生我生,你死我陪,你愿意吗?”
她没得到应答,往前跪着爬行了两步,两手撑在慕时丰身体两侧,扭着头,自下而上的端详他。
忽然忍不住逗弄,“哎吆,我草啦,我怎么找了个爱哭的小媳妇,退货退货!”
慕时丰两手抱着她的头用力摇晃,发泄心中因感动而生的各种复杂情绪,她被晃的天旋地转,眼前一抹黑。
她又说:“慕时丰你这样就不可爱了,我这才刚求婚呢,你这个小媳妇有点恃宠而骄啊,看我回床上怎么收拾你!”
慕时丰已然听不下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等他放开她时,她满脸通红,差点缺氧窒息,他不忘把手指伸出来,“戴上!”
她把戒指在身上蹭了蹭,穿进他的中指,尺寸正好,他的手指还是如从前那样修长好看,只是虎口处因长期拿枪磨出了老茧。
她摸了摸老茧,那是他们生命里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捡起脚边那枚女款戒指扔给他,“小媳妇,该你了。”
慕时丰清了清嗓子,他指指院子里苍翠欲滴的榕树,“陶然,看到那棵树了吗?”
她点头:“恩。”
“它挺拔苍劲,傲雪凌风,像一个伟岸的男人,为这片院子撑起了一片天。”他回头盯着她的双眸。
“陶然,如果这棵树就是我,那你就是扎深于泥土里的树根,盘根错节,根牢蒂固。有你,我枝繁叶茂,没你,我枯朽腐烂。”
趁着她因感动愣住的间歇,他把戒指戴在了她手指上,放在唇边轻轻亲吻了下。
他挑起她的下巴,学着她之前的语气,“哎吆,我草啦,我怎么找了个爱哭的小男人,退货退货!”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他单漆跪地将她抱在怀里。
视频在此停下。
最后两人相拥的画面定格在镜头前。
陶然看完这条求婚视频,已经是泪流满面。
慕时丰把电视屏幕关掉,低头一点点亲吻她脸上的泪珠。
直到她在他怀里慢慢平复下来,慕时丰才松开她,她深呼口气,用手背再次擦擦眼泪,可是发觉手指上多了个东西。
戒指。
她望着他,“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
慕时丰浅笑:“就刚才你哭的跟小狗一样时。”
陶然抬手打了他几下,竟然骂她是小狗。
他说:“这戒指就是视频里我们求婚用的,我一直留着。”
陶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有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从十几岁就爱上的男人。
慕时丰指了指钢琴,“慕太太,合奏一曲啊。”
“你会弹钢琴?”
他说:“跟你有关的,还有什么是我不会做的?”
陶然想了下,“有啊,梳头发。”
慕时丰切了一声,“还不是给蒋慕承表现的机会。”
陶然笑,没跟他再争辩,她走过去拿起小提琴,又想到多少年前的一件事,“大慕慕,当初,宋子墨那个小提琴,我还了没?”
慕时丰微怔,没想到她还会记得这件事,点点头,“还了。”
陶然松了口气,问他,“你会弹什么曲子?”
慕时丰坐到钢琴前,“《天空之城》啊。”她现在能记住的就只有这首曲子了。
陶然开心道:“这首我很擅长呢。”
她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玫瑰花瓣上。
钢琴配着小提琴,悠扬的琴音响起,她眯着眼,渐渐陶醉在音乐的世界里。
这世界里,只有她和慕时丰。
只要音乐响起,她就能跟他达到灵魂般的共鸣。
以前是,现在还是。
这首曲子,他们一共演奏了三遍才停下来。
他侧脸看她,“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每天都带你过来弹。”
“好。”
陶然又指着架子鼓,“是我表演,还是你表演?”
慕时丰指指自己。
陶然盘腿坐在花瓣上,安静的做一个听众。
慕时丰脱掉外套,只穿了件黑色的衬衫,除去衬衫的袖扣,把衣袖卷到臂弯处,露出麦色的结实臂膀。
他漫不经心的问她,“不问我要演奏的曲子么?”
她歪着脑袋,“一定是我喜欢的。”她又轻咳两声,“其实,我就是看你的,至于你演奏什么曲子,无所谓。”
平日里他大都是正装,这样穿着牛仔裤,穿着黑色衬衫的他,她已经好久好久不曾见过。
激扬的摇滚乐响起,他全身心的沉浸投入进去,每个细胞都在感受着架子鼓的激情。
他手里的鼓槌迅速敲击过每一个嗵鼓,那样强烈的节奏感,震撼着她的心灵,她浑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不知过了多久,他还在挥动着鼓锤。
他黑色的发丝上滴着汗水,映着灯光,折射出五彩之色。
她只有在他身上才会感受到黑白世界里的那抹色彩。
这一切的不可能都是他给的。
好像回到了十几岁的记忆里,这样不羁张扬又性感狂野的他又回来了。
而这个独一无二的男人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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