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放了矮榻和席子,两个人仿佛古人一样跪坐着吃吃喝喝看星星。这本身是挺风雅的,只不过跪坐的真的很辛苦,早就已经习惯舒服坐着的两人姿势相对于古人的跪坐已经很随意了,但依旧觉得难以忍耐。
连翘干脆不再跪坐,伸直了腿坐着:“古人真是辛苦啊...”
“跪坐本就是礼的一部分,‘礼’这种东西本就不是让人舒服的。”许文华随口道。
连翘深以为然,搭了两句话,然后顺着这个话题聊起从古至今大量礼仪的传承与消失,探讨起了礼仪这个东西的作用——并不是很学术的那种探讨,就是兴之所至,聊到哪里算哪里的那种。
就算有了分歧的地方,两个人也不会因此而争执,而是会放下这个问题,转而说起其他。
“所以你觉得总有一日‘礼’会消失?”许文华拧着眉毛看向连翘,连翘刚刚的发言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以时人的看法来说的话,真是相当‘大逆不道’了。
“礼这种东西不能吃不能穿,甚至会让人因此劳累。”连翘倒是不很在意这个,只是心不在焉道:“人其实是很实在的,有用的就延续下来,无用的就会被舍弃,千百年来,你说说什么时候不是如此呢?”
“上古时候‘礼’很重要,甚至出现以‘礼’来治天下,但那也只能是上古时候罢了。因为那个时候人比较淳朴,但自从‘礼崩乐坏’之后,‘礼’的那一套就已经开始衰败了。”人类的政治智慧是随着时代变迁而变化的。
连翘掰着手指头计较道:“后来的王朝虽然一次次重建,但是他们自己本来就不守规矩,然后一次次毁坏。时间久了,次数多了,‘礼’又还能有多少尊严呢?现在大家表面上还是讲究这一套的,但想来面对实利的时候,也就没有多少人在乎‘礼’了吧。”
现在正是社会转型期,本身就有了工商业的大发展。而在工商业大发展时期,商人重利,为了争夺利益,‘礼’又算得了什么呢?正如伟人所说,只要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甚至敢于践踏人世间的一切法律。更遑论其他了。
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启用女工了,其实大规模的启用女工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很被人诟病的,认为于礼不合。还不是深知用女工更赚钱的商人们一力主张,然后达成了如今的局面。
许文华听着不说话,不过连翘话锋一转:“但是,即便是这样,说‘礼’会消失那依旧是不可能的。‘礼’早就不是天子诸侯家的东西了,而是深入民间,我们平常过日子用到礼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样的东西又怎么会消失呢?”
就正如连翘所处的时代,很多人觉得传统已经消失了,但连翘不觉得,实际上大量的传统依旧保留着。只是他看不见摸不着,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做的很多事情,之所以会有那样的选择,这都是曾经的传统施加给自己的影响。
许文华听了这个答案,无奈地摇摇头:“两边的道理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两人在那里谈兴很好,话题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平常照料许文华的小厮一脸懵逼,事后偷偷地与春儿道:“连小姐说的什么呢?实在是不懂...公子竟也说的那样高兴。”
若说是因为喜欢和女子妇人说话,记得老家那边常常有老夫人请到家中的美貌少女——自家公子都是爱理不理,简直没有半句多话啊!
春儿瞥了小厮一眼,觉得这次许公子带的小厮不甚机灵。然而想到他这一路上姐姐前姐姐后,殷勤嘴甜的样子,便提醒他道:“这人与人之间啊,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谈不谈得来,你弄不懂算什么,许公子喜欢不就行了。”
多管什么闲事呢?反而会惹得主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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