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醉儿突然一乐,一举一动都俱是天生风情,“说大话的很多,敢在我面前说大话的……”聂醉儿徐徐笑开,“都死了。”
谢灵沁面冷无波,“我会是你见过的例外。”
“哦?”聂醉儿看她一眼,倏的起身,“可以,不过,我要收你这一万两的一半回报,当然,是一直,持续不断的回报。”
这可谓是狮子大开口了。
也就是说,以后,这一万两不管谢灵沁拿来做什么,所得到的回报必须要分一半给聂醉儿。
然而,谢灵沁眸光都没有动一下,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如葱白一般的指尖点在桌子上,“好。”
一声好,倒是让聂醉儿分明一怔。
方才那般见钱眼开,如此财迷的人,此时竟如此的爽快,还毫无意外之色?
聂醉儿豁然想通什么,那艳魅的唇角突然绽开笑容,“果然是小灵精。”
当然是小灵精,你说的是一万两的回报嘛,只是“一万两”持续的回报嘛。
“还有,我有一个要求。”聂醉儿又道。
“聂庄主请说。”
聂醉儿收起笑意,字字清晰,“不管你是做生意,还是倒腾杀人,谁的生意都可以接,唯独庆王府世子,余轻逸,不可以。”
谢灵沁眼尾一挑,这内里,果然有故事。
不过。
“好。”谢灵沁答。
那个逸世子着实恬躁,她也不喜。
“果然是个讨喜的丫头。”聂醉儿上下看一眼谢灵沁,挑了挑指尖,“你虽一身男装,打扮平凡,看着见钱眼开,可是一身气质风度,一颦一动,却都颇具大家风范,可是……”聂醉儿轻笑,“你却为一万两铤而走险……”
谢灵沁笑笑,没有回答。
“不知,是哪家府上的?”
“谢将军府上的。”谢灵沁道,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谢将军府上的?”聂醉儿似在思索。
谢灵沁却已经一拱手,“那,以后,一切,就仰仗着聂庄主了,聂庄主才收复聂二爷和聂三爷的人,想必事也多,若是帮忙,也可告白玉,白玉会通知我,那,这就告辞,另外,谢谢聂庄主的月事布了。”
不知道,太子现在……
当然,真话不多话,假话她不说。
她要做的事,区区一万两自然不可能够的,所以,今日聂醉儿一出,也是她早有所料。
所以以后,以依仗的,可不止是势力,还有银子。
这,是无底洞。
出了福悦赌坊,谢灵沁四下看一眼,就要向白玉住处而去。
之前,据他说,他家在南街头……
思绪突然打住,看着前方巷子里那道修长身影,谢灵沁郁悒。
半响,快步走过去。
“太子,你伤包扎好了?”
问得没什么感情。
宇文曜睨她一眼,眼含愠怒,“还好,没死。”
“这……太子,不管你伤了痛了病了,又不是我伤的是吧,你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没什么意思的。”
“划一刀。”
宇文曜分明懒怠理她,之前那把精巧的匕首又递了过来。
谢灵沁咬牙,夜风吹来,袖子在风中微微声响。
“我若是不呢?”
我不要面子的吗,没脾气的吗。
宇文曜闻言,精致的唇角似乎起了一个威胁的弧度,“划一刀。”声冷凉薄,不容违逆。
谢灵沁……
真是哔了狗了。
看看天色,她还有急事呢。
“只一刀?”谢灵沁眉眼清冷,所有不乐意都写在了脸上。
宇文耀淡扫她一眼,“你以为你血很多。”
说这话时,那目光明显从她的胸前扫过,还那样矜贵超然,面不改色,理所应当。
关键,谢灵沁自己都开始怀疑惑自己身材不够好,营养不良,所以,血太少。
忍!
谢灵沁快速接过那匕首,撩起胳膊就是一划。
顿时,那雪白的细胳膊上,鲜血飞出来。
谢灵沁本想用那匕首挑起血珠递给太子,却没曾想,太子已经上前一步,飞快的捉住了她流血的胳膊,头俯下……
“宇文曜你想做……”谢灵沁怒眉,声音又在太子侧眸看向她时,顿住。
“太子,你若想要女人,你要血,我用容器给你,不需要吸。”
太子拧眉,“吸?”
“不然?”
“血太浓,不行。”宇文曜缓缓抬头,嫌弃的语气,毫不客气的甩开了谢灵沁的胳膊。
谢灵沁……
捂着流血的胳膊,想咒死太子祖宗八十代。
神经病。
而空中听风突然现身,复杂又略带同情的看一眼谢灵沁后,跟着宇文曜转身离去。
谢灵沁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真的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真当她的命不是命吗。
然后,一阵风吹来,谢灵沁僵冷着一张脸,看了看手中的匕首。
扔了?
怪可惜的,做工是真精致,用料是真上品。
不扔?
难道留着过年?
算了,管钱就行。
于是,谢灵沁扯下中衣的一截袖子,擦干净匕首后很快将伤口包好,止住血。
得,这下均衡了,两边胳膊都一刀。
不过,甩手间,谢灵沁的指尖轻微一缩。
方才,接匕首时,好像碰到了太子的手……指。
那样冰凉,如玉,寒彻骨。
……
长街上,月华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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