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皮子道。
谢灵沁点点头,倒是不置可否,只是,脑中想像了下,那般干净的一个人给弄这里来,倒着实是让人……
画面有些美。
酸皮子对这里很熟悉,一路穿插而过,都没遇到人。
然后,酸皮子这才抬手敲着面前一扇朱红色的略为破旧的大门。
“谁啊,没锁,自己进。”
里面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这声音……
谢灵沁敛了潋眉,跟着酸皮子走了进去。
院子里到处都晾着女子衣裳,脂粉香浓。
一名身着艳丽却长相古典的女子正掐着腰站在门口,目光自酸皮子,谢灵沁脸上掠过,然后一笑,“我说,酸皮子,你带这么一个水嫩美人儿来我这脏乱地,不怕污了人的眼。”
“你是,兰香姑娘。”谢灵沁上前一步,轻声开口。
女子闻言,轻微一怔,看着谢灵沁,“哦,如你这闺阁女子竟然识得我。”
这话,还挺有那么一点淡淡的傲气。
女子极年轻,不过也就比谢灵沁大上一两岁而已,可是,眉宇间那种历经风尘之气,毫不掩饰。
“兰香姑娘之名,谁不知。”谢灵沁抬手一拱,“有礼。”
叫兰香的女子面上极是诧异,如她们这一行的女子,能不得人唾沫星子就算了,而且,还是这般看去水嫩绝色的大家闺秀,看着她,神色从容,波澜不起不说,还对她问礼。
这般多年了,有谁真的对她如此平等过。
就连与她一起做一行的,都觉得她脏。
久而久之,她也觉得自己脏,也确实,脏。
谢灵沁看着兰香。
若说这京中男子谁最不想娶又想招惹的女子是谁。
其首是福悦赌坊聂醉儿,其次,就是面前这位兰香姑娘。
虽没有倾城之貌,更无惑人之媚,身材,似乎还较风岁女子些瘦了点,可是听说,她能叫前来的公子老爷服服贴贴的对她赞不绝口。
这世间,有许多种工作。这些在夹缝中求生的女子,能端得她这般为人乐道的,也算是不易了。
据说,这兰香姑娘也有一段传说,不过,没有人关注就是了。
“有礼。”半响,兰香看着谢灵沁,笑了笑,又看着酸皮子,进去吧,我今日没客,你们可以慢慢说。“”是,谢谢你咧。“”少来。“
兰香妖娆的一挥手,当下走向走出了屋子。
谢灵沁也不多耽搁,跟着酸皮子直走向内室。
外室一片浓丽奢魅之景,可是一走进内室,清新淡雅,极其简陋,与外室相比,就像是两个地方。
外室有床榻。
内室也有一张床榻。
谢灵沁眼眸一动,借着窗外看向外面正在院子里洗涮的兰香,突然有些怔忡。
她在前世里,也曾遇到过这样一名女子。
三十多岁,带着一个小孩子,被逼无奈,走上这一条路,也是这样,白天在外面客厅,晚上就带着自己的孩子睡在里面。
她说,这样就觉得自己还是干净的,还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那是的谢灵沁不太懂,又有些动容,然后,她带她出了困境,后来,她去看过,那女人带着孩子已经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只是,对方从不知道,是谢灵沁帮她罢了。
那也算是,谢灵沁前世的杀手生涯里,唯一做过的善事了,现在想起来,恍若隔世,无限唏嘘。
蓦的,谢灵沁收回眼神,看着屋内,半开的窗户旁,一名男子正被绑坐在凳子上,头上还蒙了一个黑色袋子。
全身僵硬,明显被点了穴。”是谁,绑我来此,到底是何目的?“
男子开口,声线清越好听,倒也不见太慌张。
谢灵沁走上前,扮作男子之声,”你又是谁,有何目的?“”我不懂阁下的意思。“
黑布下,男子语气可闻愤色。”你这般惊世大才,却屈居于黄山书院只任一教习琴乐的老师,不是,太委屈了吗?“
谢灵沁又道。
而酸皮子从头到尾聪明的不作声。”许怡然,说说吧。“
谢灵沁语气轻幽。
没错,这个被黑布盖住头的正是许怡然。
谢灵沁没忘记,自己第一次去黄山书院时看到黄山书院外的百年老树心中生出的特别感觉,那种深凉至肺的杀戮,那深深揪心的梦魇……以及在见到许怡然时,那种莫名的亲近感。
所以,不管这位曾经敢作书于皇上的才子是有其目的,又或是为皇上作事,她都有必要查一查。
再加之那晚,谢聃聆被掳三里屯,她怀疑此事与徐世勋几个纨绔富二代有关,跑去找他们时与许怡然的谈话。
他当时是知道些什么的,看着她出现,毫不意外,给她指路,她进了徐世勋的屋子,他也不担心,她会对徐世勋等做些什么。
可是,偏偏之前,她暗中也查过,查不出什么任何有用的东西,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
拷问。
许怡然干净的白袍上面已经染了尘垢,看上去有些落魄的意味。
不过,身上气息极其干净,站在几步之遥,都能闻到。
许怡然此时自然是极度清醒的,听到面前的男子声音,似乎动了下头,而后,愤色微退,声音含了笑,”阁下花如此精力掳我来,想让我说些什么。“”说你不想说的事,说你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事。“
许怡然似乎笑了笑,”我不想说的事,藏在心底的事?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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