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你甜蜜而肮脏的,小秘密。
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包裹着无尽的贪念与些许执着,蔓延着,繁扰着,开出血色的花瓣,点缀着死亡的疯狂。你用尽最大的力量将它藏在夜色中,却忘记了掩盖秘密本身散发的诱惑。
说出秘密的人没有发现,在秘密被公布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唯一的价值。当你的秘密被所有人获知时,谁都可以玩弄你,谁都可以杀死你。
弱点,这也正是秘密存在的价值。
嘘……
听,在身后有个声音,他在告诉我,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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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
悄声踩过被雾气打湿的草丛,深色的靴子踏过略显泥泞的土壤,穿透了空气中的薄凉,下一刻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一般小心翼翼地碾在灰色的石砖上。
湿重,冰冷,水汽悬浮在触手可及的空气中,凝固在一座座矮小的灰色墓碑前,踩过一地寒凉,脸颊沾满了细密的水汽,我不由得搂紧了胳膊,深呼吸,一阵寒意从心底蹿上脊梁,由内而外,我轻打了个寒颤。
[du. 一片寂静的中央墓区。
灰色的墓碑静静地立在冰冷的石砖上,一排,一排,触目可及,占满了山坡,延伸到被大雾隐去的山峰与山脚杂草丛生的斜坡。
穿过中央墓区。
便是东部墓区了……
我默默思忖着守陵人的话,无声地跨过一个翻倒在石阶上的盆栽,走过一座座“冷眼旁观”的墓碑。中央陵园的墓碑上,亡者的名字与卒年已经模糊不清了,偶有一些墓碑贴着亡者的黑白照,却在岁月的洗礼下破损了照片的一角,亦或是模糊了照片中的脸庞。
老人,小孩。
男人,女人。
都有。
他们没有呼吸,没有记忆,却有眼睛。
黑夜是他们的瞳孔,撒旦是他们隶主。
他们窥视着往来生者,那些自己曾经追求过的事情,那些曾经打翻在心底的喜怒哀乐,再一次重演在陌生人身上,无限循环着,他们是在嘲讽,还是在悲哀?生命,一直在开始,也一直在终结。
衣领站满了水汽,我微微压低身子,鼻尖发凉,我搂着手臂沉默地望着身旁那一座座被风雨腐蚀消融的墓碑,寒意沁入骨髓,照片中失去了光彩的眼,空洞地凝视着世界。
尸者,无言。
踩上一级台阶,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有些硌到脚踝,我停下脚步,抿着嘴望着陵园另一头白雾笼罩的小树林。
安德鲁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中,孤军奋战,棋局烦乱,我莫名有些想念那个雷厉风行的黑人。
距离丧尸爆发已经经过一段时间了,所有的天罚参与者都正往格拉伊墓群汇集,祭品一定会出现。
祭品蒂娜还是乔安娜?
我沉默着,迈开了步伐,走入前方白雾包围的墓群。
空气中弥漫着细密的水汽,打湿了我的发,沾染在衣领,冰凉的触感唤醒了每个毛孔的戒备。
透着死亡气息的静默,让我的心跳微微加速。
压低了身体,我敛着声音走过一排排有些破旧的墓碑。
中央陵园东侧的墓碑显然比西侧破旧得多,面前有些墓碑已经出现了裂痕,有的墓碑缺失了某一角,有的墓碑则翻倒在地上,坟墓旁的杂草像是被曾经翻动过一般,枯黄的根毫无生机的饿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无声地控诉着掘墓人的罪。
惨白的光线,洒在生命最后的终结点。
被翻出在石砖上的泥土湿润着,像是不久才才被挖出来的模样,深褐色的泥土中,黑色棺材的一小角暴露在空气中。
看来我并不是唯一的访客……
心下一沉,我加快了步伐往东部墓区赶去,抬脚跨过一个翻倒在地面的墓碑,压低了身体正要继续前进时,眼角余光却瞥见了翻倒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等等……
我一愣,心跳像是瞬间停滞了几秒,踏出的右脚不由得一顿。
那个人……
略机械地转过身,我屏住呼吸蹲下身。
寒气,裹挟着死亡的气息,翻卷而来。
“沙沙……”风擦过远处枯叶林的声音,略显嘈杂。
我微微眯起眼睛,惨白色的光线擦过我的肩膀,照亮了墓碑上那张黑白照——那是个男孩,穿着白色的衬衫,脸庞轮廓分明,他抿着嘴角,一双深色的眼睛平静地望着镜头,却带着几分无法聚焦的茫然,几缕发丝垂在额前,格在了照片上的那个瞬间。
一阵窒息感莫名地涌上喉咙,我的视线顺着那黑白照往下。
蓦地,看见灰白色的墓碑上凿刻着剪短的名字与年份。
【霍尔·霍华德】
【1986-2o12】
如同一个焦雷劈在头上,我瞬间愣怔在原地。
脑海中曾经某张火光照映下的面孔缓缓浮现,那面孔与照片中的男孩相交叠着,眼眶,眉目,眼眸,轮廓,一一契合……蓦地,一阵钝痛感从脑袋最深处传来,就仿佛某个神经被死死压迫,我咬着牙下意识地将身体蜷缩在两排墓碑间,手紧紧揪住头发,心底,某个声音,带着几分讽刺,暗哑地重复着一句话。
……
【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
……
像是有张狞笑的面孔在脑海深处逐步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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