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我们都不是祭品。
——我建议结盟。
艾琳是这么提议的,我沉默了片刻后,同意了她的说法。
短暂讨论之后,我们决定先找到陵园管理室,找出【格拉伊墓群】的具体方位。
天罚已经开始,这意味着还未出局的参与者会想尽办法汇集到终止端。
而祭品,一定就在那些极力否定实事的面孔之下。
为了避免遭遇柏油马路上游荡的丧尸,我们决定沿着半山腰杂草丛生的小山道寻找陵园管理室。艾琳告诉我一般陵园看守人都会在住在山脚下的陵园入口处,陵园看守人不会很多,但看守人掌握着陵园里每一个墓碑的信息,包括所属家族以及墓葬人数。
这位中年女医生似乎很熟悉关于陵墓的事情。
当我无意中提及时,她是这么回答我的。
——医生,一手是天堂,一手是人间。
——那些无法挽救的生命,便由守陵人守护。
生与死的边缘,或许就在短短瞬时之差,错过了,遗漏了,就消失了。沉睡着的亡灵啊,在心脏停止跳动的前一刻,是否还对这个世界抱有一丝仍渴望存活的侥幸?
我不知道,又或者= du.,很快就会知道了。
陵园的小山林笼罩着白色的雾气,扑面而来清冷的空气沾染在额前发梢,打湿了脸颊,裹挟着寒意,传遍全身每一个细胞。踩在湿润的泥土上,半山杂草擦过鞋面,我稍稍低下头,拉高了针织衫的领口包住了冰冷的鼻尖,呵出的热气一瞬间化在了两侧脸颊。
沉默间,我听见身后艾琳拨开枝叶后略带烦躁的叹气。
思绪因她的举动稍稍停顿了一下,我恍了恍神,望着自己满是泥泞的鞋。
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心头。
格拉伊墓群……
我默念着那出现在灵车玻璃上的血字,刺眼血腥的一幕仿佛再一次闪现在脑海中。
【你应该听过的。】
【这三个字。】
一个低沉的声音轻轻撞击着灵魂。
我低垂着眼眸,不动声色。
……的确,我见过的。
第一局天罚,冶金厂。
在那堆满信纸的潮湿纸箱中,透着死亡气息的笔记本。
第一页,扭曲的字体,写着格拉伊……
……
【肉身,终会被毁灭。】
【赎罪的亡灵啊。】
【吾必归来。】
……
同时在两局天罚中出现的代号,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某些重要的联系。
但是,是什么呢?
我疑惑地眯起眼睛,绞尽脑汁地思考,但一片空白的大脑仿佛沉入了这一片陵园的孤寂茫然,没有想出任何有价值的联系。
该死!
一想到对讲机那头审判者低沉扭曲的声音,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你相信上帝吗?”
蓦地,身后传来艾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稍稍回过头,看着她暗色的眼眸。
【你相信上帝吗?】
沉默着,我踩过一块湿冷的石头,脚下滑了一下,我咬着牙稳住了身体。
“大概,不信。”
“信仰上帝吧,耶和华将救赎有罪之人,保护善良的人不被恶魔侵害。”艾琳的声音诚恳而谦卑。
我沉默了一会儿,抬眼望着前方白雾中若隐若现的木屋轮廓。
“安德鲁说,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我稍稍停顿了一下,“而且,我并非善类。”
绕过一块凸起的石块,对话一时陷入了沉默。
须臾,我听见艾琳一声轻笑。
“你越来越像他了。”
“谁?”
“安德鲁·格雷。”
我哼了一声。
“并没有。”
“愿闻其详?”
“我没他那么丑。”
身后的艾琳“噗嗤”一声笑了。
我也斜着眼瞟了她一眼。
嗯……
她要敢说其实我和安德鲁长得不相上下,我一定把她推下去。
这么想着,我们已经走到了小木屋之后。
小木屋仅有一层楼的高度,静静地立在半山腰,白雾笼罩的山林,看不见更远处的天空,惨白的光线,木屋后方便是阶梯状排列的灰色的墓碑,静入骨髓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
呼吸着湿冷的空气,我踩在湿软的泥土上,弯下腰拾起小木屋旁木堆上的一根木棍。
木棍被劈成近似棱柱状的形状,褐色的树皮下透着暗黄色的木质,沾染着湿气,拿在手里感觉着几分冰凉。
看来守陵人长期住在这小木屋里,并已经准备好了入冬所需的柴火。
至少,正在准备。
抬眼,我望着小木屋褐色的屋顶,屏住呼吸,像个蛰伏在暗中的猎物,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艾琳裹着黑色的风衣,随着我捡起一块较短的粗木棍,她走到我身旁,视线落在小木屋紧闭的窗户上。
“破窗而入?”她试探性地问。
我摇了摇头。
“声音太大,很容易吸引丧尸。”
艾琳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前门看看……”艾琳说着,抬脚朝着木屋另一侧走去。
不置可否,我随着她瘦削的背影绕过小木屋前的小石桌。
随即引入眼帘的是小木屋的正面。
褐色的门紧闭着,门上吊着一个黑色的路灯,木屋门前一条灰色的石子路蜿蜒着通向左侧的陵园,小小的篱笆围在小木屋的外围,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停放在小屋旁,小木屋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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