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皇兄,可转头一瞧,却发现是皇后。
君越忙低头行礼道:“皇……皇后娘娘!”
“……”白露顺着君越的视线看去,只望见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绝色的面容勾起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果然是那个野女人!
方才的情景不知她瞧去了多少,也不知她在那儿站了多久,白露的身子有些不适,直欲作呕,却还是同君越一样对那个野女人行了个礼,不情不愿地叫了声:“皇后娘娘。”
“娘……”君倾看到百里婧,那张委屈的脸这才绽开笑容。
“娘娘。”梵华走到百里婧身边,君倾终于到了母亲怀里。
“皇后娘娘!老奴该死!方才太子殿下在御花园中追几只蝴蝶,老奴等一时疏忽,太子殿下便不见了……请皇后娘娘降罪!”
陪伴太子的乳娘等人这才追上来,跑得气喘吁吁,一众人跪倒一片,连白太后在此也忘了行礼。
百里婧拍了拍君倾的背,笑道:“倾儿,莫哭,娘在呢。”
白白嫩嫩的脸上那道朱砂般的口子刺目非常,落在母亲的眼里便是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她用手轻轻地碰了碰,君倾疼得一皱眉,却没再哭,小手揉了揉眼睛道:“君倾不哭,君倾不害怕,刚才君倾看到舅舅了,可是舅舅飞走了,君倾追不上。”
百里婧笑开,半点不觉得儿子说话奇怪,柔声道:“等春天来了,舅舅就回来了,现在还太冷,舅舅怕冷。”
“那等春天的时候,君倾再去找舅舅玩儿。”君倾笑,扑在母亲肩膀上:“可是君倾不认识路,遇到坏人了。”
百里婧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轻声安抚道:“路,娘带你认,等春天来了,什么都好了。”
说着,百里婧这才抬眸望向亭子里静坐的白太后,眼眸暗沉,再无笑意。
白太后一直在等,等皇后望过来,可晏染的女儿果然天生反骨,罔顾跪了满地的奴才同君越、白露,瞧也不瞧她这个太后一眼,只是在安慰儿子。
白太后冷笑道:“哀家倒是谁呢,原来是皇后。管教不好儿子,别让他在宫里四处乱跑,若是不小心撞见了什么,遭遇了不测,恐怕皇后到时候哭不出来。”
她不承认那孽种是“太子”,从未承认。
白太后的言语里充满了怒意同嘲讽,再不肯藏着掖着,明晃晃地吐露她的厌恶。她白瑶自小养尊处优,从襁褓中起便高人一等,高祖钦点他为太子妃,先皇对她宠爱之极言听计从,可不成想活了这么些年,自皇帝登基,便事事不能如意!
也从未如今日这般颓唐,尤其是被晏染的女儿踩在脚下!她白瑶有些东西得不到,总得让旁人也失去些什么!这才痛快!
百里婧怀中抱着儿子,面对白太后的冷言冷语,却笑了:“多谢太后教诲,本宫定当铭记于心,不敢善忘。”
白露奇怪地抬起头来,太后已经如此发怒,争锋相对了,可皇后居然丝毫不恼?
却见那位皇后的眼睛正好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浅淡笑意,似是能一直望进她的骨子里。白露下意识地放下了搁在小腹上的手,不安地低下头去。
太后同皇后一坐一立,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白太后终究瞧不惯晏染那张脸,伸出一只手道:“曹公公,别跪着了,扶哀家起来,回宫吧。这亭子十分碍眼,明日便命人拆了去,暖亭有何用?暖不了哀家的心。”
曹安康等奴才自皇后来了便一直跪地,未曾得到旨意起身,这会儿见太后开口,他才缓缓地爬了起来,身子略有发抖,嗓音尖细:“是,太后娘娘,奴才遵旨。”
“承亲王,白郡主,随哀家一同走吧,又不是皇帝来了,你们做这副模样给谁瞧?”白太后十分不满地扫向白露同君越。
白露得了太后的旨意,忙走过去,扶住太后的一边手臂,笑道:“皇姑母,露儿扶着您。”
君越心里还有别的打算,今日之所以入宫,便是为的东兴公主和亲一事,本还有指望去求一求皇后,如今看来,不仅骑虎难下,而且得罪了皇后了。
但他还是想挽回一番,便对皇后行了个礼:“皇后娘娘,小王先行一步,天寒,皇后同太子多保重。”
百里婧点了点头:“承亲王客气了。”
在君越转过身时,只听身后的皇后细心嘱咐道:“曹公公,白郡主,天儿冷路滑,可得仔细点儿搀扶太后娘娘,若是太后娘娘有个三长两短,陛下那儿可是要降罪的。”
曹安康被皇后点到了名,只觉脊背一凉,一直凉到了头盖骨,他想转身来答皇后的问,终是脚底一滑,跪在了地上,拖得太后一个趔趄。
“曹公公!”太后怒了,回头逼视云淡风轻的皇后。
太后一生最得意的成就是出身白家,从夫君到儿子皆是大秦皇帝,可谓荣宠之极,可她一生最大的对头却是儿子,也最恨有人拿皇帝来压她。
“奴才该死!太后恕罪!”曹安康忙跪着磕了几个头。
皇后无奈地笑了一声:“曹公公这般应验,想是本宫的过错了?险些摔了太后她老人家,留这样的奴才何用?”
“皇后娘娘饶命!饶命!曹安康该死!”曹安康忽然魔怔了,惊惶地叫道。
“废物!蠢材!”白太后气不过,狠狠踢了曹安康一脚,多少年的老奴,连这点风骨也丢了,对着那个野女人求饶,忘了谁是他的主子!
“起来!别跪了!要想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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