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们靠近,容静分明感觉到周遭呼吸的各种凌乱,她心下嘀咕着,这帮女子们见过的大场面应该比她还多吧,见个王见个太子至于这样吗?
于是,她好奇起这两个家伙的样子来了,苦于不能抬头,贼溜溜的眼珠子转溜了几圈,缓缓地、缓缓地挑起眉梢,斜眼看去。
谁知,才一眼,就一眼,她的呼吸便直接跳过各种凌乱,停止了!
不仅仅是呼吸,这一刻,容静连心跳都险些给停掉!
晴天一道霹雳,天雷正正从她头顶霹下来,霹得她目瞪口呆,里焦外嫩,头顶冒烟。
她这是什么运气呀?
居然……居然是他!他!
两个“他”,她全都认识!
右边那个他,一袭白袍拖地,白得胜雪,纤尘不染,三千墨发,随意用一根通体纯白的玉簪挽起,除此之外,他身上再没有任何佩饰,除了白和墨,身上再没有第三种颜色,如此简单,却是人世间最极致的奢华。
他必是九天的上仙,飘逸出尘,遗世独立;他必是千年的玄冰,眉宇冷漠,瞳眸似冰;他必是画中仙,梦中人,如幻如化。
他,正是那个黑衣人,小默默的养父呀!!!
白衣的他,与黑衣的他,同样惊为天人,孤高冰冷。
此男只应天上有!别说换了白衣,哪怕化成灰,容静一样认得他!
左边那个他,一袭拖地红袍,妖而不俗,妖红中衬托出一张绝代风华的脸,绝美得令人世界万物统统黯然失色。
妖冶的狭长眸子,左右顾盼,似笑非笑,得他一眼,足以神魂俱销。
然而,当他似有若无地朝容静这边瞥来一眼,容静不是神魂俱销,而是心惊胆战!
是他,那天早上遇到的蓝衣公子,被她误以为容家二房贵客的倒霉蛋,那天,她屈膝一撞,险些要他断子绝孙!
左尊为客,难不成,他就是西陵太子,秦川!
容静一身僵硬,保持着挑眉斜眼的滑稽表情,真真接受不了。
直到两个男人都入座了,让众人平身,她才缓过神来,跟着众人起身静候。
西陵太子秦川近日出使东靖国,本是来给东靖皇帝贺寿的,恰逢女史殿试,便想来观摩学习,东靖皇帝便让陌王作陪。
“急事缠身,让母后久等了。”陌王低声解释,只对太后解释,就连明德皇后也被忽视,更别说在场等了那么多时辰的人。
容静的心在风中凌乱,这家伙居然是陌王孤夜白,他未免太能做戏了吧,昨夜还当贼呢,今日就是王了,他明明是以为伤了才迟到的。
如果她没记错,昨夜那帮御林军出示的正是太后的令牌!
这里头,一定有秘密!
只是,容静不管那么多,反正这家伙不是考官,只是看官,干涉不了殿试,她很乐意装作从来没见过他。
“不碍事,刚刚处理了个意外,也没等久。”太后娘娘似乎很喜欢陌王,见了人就没脾气了,说着,朝秦川看去,客气礼貌地,“西陵太子,东靖的女官不过是小打小闹,图个乐趣,今日要让你见笑了。”
比起众人的端坐,秦川显得随意很多,慵懒懒倚着,一手支着脑袋,不像个客人,反倒是主人姿态。
“不碍事,本太子今日来,也是图个乐趣。”秦川很大方地笑道,一脸无所谓。
太后娘娘和蔼的脸险些给绿了,这个太子爷顺杆上树,真心不客气!
容静在下面偷笑,太后娘娘果断是自讨没趣呀,秦川这家伙除了言语轻挑了点,还是蛮可爱的。
谁知,就在容静偷笑着的时候,秦川那妖冶狭长的眸子轻扫下了来,定格在了她脸上,fēng_liú轻挑,“都说东靖帝都出美人,今日一看,果不虚言。”
容静立马低头,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心底却早把秦川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个遍,这家伙的眼力要不要那么好?暂时忘掉她那一“撞”,会死吗?
秦川的目光是那么暧昧,让人不注意都难,只是,所有人都只当这位fēng_liú太子瞧上了容静,并没有想其他的。
“咳咳。”一直沉默的皇后终于吭声了,“西陵太子此言差矣,东靖帝都出美人,说的是东靖帝都一年一度的黄花会,花娇赏花人更娇,人比花娇,殿下若有兴致,可以多留几日,下个月底黄花就开了。”
“是嘛!”秦川说着,视线始终落在容静身上,笑得浪荡,“真真是人比花娇呀?本太子不会错过的。”
这话,哪里是回答明德皇后,明显是说给容静听的,当众调戏她。
妖孽啊!
容静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没有烧香,才会遇到这只妖孽!
相较于秦川的高调,孤夜白一直静默着,眼底闪过几缕玩索,始终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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