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今皇上纳我入宫,嫔妾的心自然要在您的身上,嫔妾认命了,嫔妾只是想慢慢接受皇上的这份心,写这些诗词也不过是与前尘往事做个了结罢了。”
“既然如此......”皇帝无力一笑,回首看向她,眼中凌凌寒霜,“自明日起...懿妃便乘凤鸾春恩车,日日去乾清宫伴驾...侍寝罢.....”
康熙二十年,十二月二十日,佟佳氏进封皇贵妃。自此佟佳天心以副后身份统摄六宫事。
这一日,平贵人携云阙姑姑从御花园逛回来,一路上闷闷的,花草都凋了,平贵人心思更加不大畅快了。
“自从素帕那事闹出来后,皇上是日日召幸懿贵妃,不但如此还特特儿地派了纳兰侍卫随扈那凤鸾春恩车亲自送往乾清宫,您说皇上是怎么想的,让这俩人儿凑在一块干瞪眼儿,还不觉得糟心么。”云阙姑姑搀着平贵人一路转出了御花园,“小主,您也得醒着些,这都小半年了皇上也没让敬事房将您的绿头牌挂上去,前儿那卫氏也只不过还是个御前司寑,不知怎的竟爬上龙床,才得以让她钻了空子,若不是皇上与懿贵妃生了嫌隙,能让她渔翁得利么?”
平贵人用手里的帕子沾捻红唇,“狗有狗道,猫有猫道,各人各运道,你没瞧出来么?那良常在可是苏麻姑姑一手照应上去的,在这宫里头谁跟谁不结党拉派的维系,此等深得益处的事儿,谁不捡着干?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囫囵了吧。”
云阙姑姑斟酌道:“主儿,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您这样一心为仁孝皇后报仇,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呦?皇上对那懿妃虽生了嫌隙,可看着还是上心的紧啊。皇上对您也是不咸不淡的,总要有些恩宠才是,要不咱先收手,从长计议罢。”
“你说的也在理,今后就伺机而动吧。”
窗外寒生,龙书案上,金花丝嵌宝石炉香叆雕盘,地上烧着鎏金龙凤熏炉,阁中一派旋暖生烟,不知不觉令人徒生困意。
皇帝等那凤鸾春恩车有些乏了,支手托着腮帮子望那殿外,面上无波无澜,只是心里既盼着又恨着,竟自也不知这种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不一会儿,梁九功从殿外一路颠着进来,弓着腿回事道:“主子爷,懿主身子不适,今儿上不来侍寝呢,要不......”
话还未落地,皇帝便猛拍桌子,“身子又不适?你去请舆辇,朕倒要看她掉腰子闹什么!”唬得梁九功颤颤巍巍,忙下去派轿撵去请懿妃。
雪梅方下了舆轿,一步一阶上了乾清宫的汉白玉垂带,脚下不慎打了滑,容若原是行在旁侧的,忙上手去扶,二人眼眸相对,如负如持,当年殷殷切切的情意早已尘缘疏远,只因各自生了畏心,两眼凄迷,是碧云深处,东风摧过的两处惊心,而今犹自清冽,只余下心中那一点,短暂的一瞬溶溶微煦。
斓茵上来掩身,一把将雪梅的手接了过来,“主儿,没事吧?当心脚下。”雪梅摇摇头,在没瞧过容若一眼,匆匆与之擦身而去。
然而,皇帝早已负着手,立在月台上望着她们,“天心你叫朕等得好苦,这风刀似剪,你身子一向孱弱,莫把身子冻坏了才是,快随朕进来吧。”
☆、螽斯衍庆(下)
皇帝握着雪梅的手才入阁中, 冷着脸巡晙她, “身子不适?朕怎么瞧着你似是无恙?”
数日来的夜夜帝宠承欢,对她来说似是一种柔情筝弦,床笫间的旖旎更是皇帝的坠欢新恨,她两眼分疏, 如今竟不敢望着他的眼睛,“皇上, 嫔妾身子自感无力, 近日来总是食不知味。”
斓茵跪在地上为主子抢白:“万岁爷, 我们主儿近来时常伴有呕吐之状, 那月信也许久未来了, 奴才想着我们主儿会不会......”
“呦,别是有喜了?皇上,这可是大喜呀!”梁九功哈瓦哈地兴着脸说, 这算是无形中解了围了,“主子,要不请太医来给懿主儿瞧瞧,也好防患于未然呐。”
“如此, 便请秦太医来给懿妃瞧瞧。”皇帝的脸色才稍有缓和,“这宫门都下钥了, 差容若和魏珠一块儿,上月华门请宿值的秦太医来。”
魏珠猫着腰从龙光门匆匆跑出来,老远朝着容若和曹寅乍么实儿地就给请安,“奴才给内爷请安, 皇上急着要给懿主儿请御医,吩咐纳兰侍卫随奴才走一趟月华门。”
曹寅压着刀稍稍牵了一把容若的衣角,“诶,我说。你可有点眼力介,素常都说咱们当侍卫的没事尽找他嫫的事,可这传统都打万岁爷那来,若说无中生有找肇兴事儿,谁也不敢与皇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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