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在报复自己的儿子。
张福贵连忙将自己的眼神收回,却没想到皇帝放下笔起身,望着桌上完工的诏书许久,皇帝满意的低笑出声。
“血滴子。”他喊了一声,黑暗处走出一个蒙面人。
“拿去给老六,让他回来吧。”皇帝将墨迹干透的诏书卷起交与他,神色越发得意。
血滴子应声离去,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张福贵浑身冒气一股寒意。
“去将朕房里的《论语》拿来。”皇帝突然吩咐。
张福贵照做,没一会儿捧着书从内室走出,瞧见皇帝面前放着两杯新茶,坐在窗边闲聊与他说:“你跟着朕也不少年了,过来陪朕坐会儿吧。”
张福贵压着心中的不安走到皇帝身旁,将《论语》双手奉上,没有坐:“这是皇上要的《论语》。谢皇上赐座,奴才能站在皇上身旁伺候皇上就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敢奢望更多。”
皇帝打量了他一眼,也不勉强:“那就站着吧。这是今年的新茶,你陪朕喝一盅。”
张福贵瞪大了眼睛,稍一迟疑,恢复了一贯的神色:“奴才多谢皇上赏茶。”
“喝吧。”皇帝抬手比了比对面的茶。
“是……”尽管心中已经做好准备,但张福贵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他胆颤的端起茶,强压住想要皱起的眉头与脸上的恐惧,将口中茶水囫囵饮下。
皇帝笑:“喝这么快干什么?品得出味道吗?”
张福贵尴尬的笑,慌张擦去嘴角残留的水渍:“让皇上见笑了……老奴从未喝过这么好的茶……”
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今日你去休息吧,朕这里不用你了。”
张福贵的心越来越沉,但还是谢恩离开。转身的那一刹那,他脸色难看的能哭出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将长年累月养在房中的月季摆在门口,浇了水后才回屋。
门窗紧闭的那一刻,他脸上的镇定全部消失,惊慌失措的取出藏在抽屉里的药丸,立刻给自己服下。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他脸色苍白,腹中开始绞痛难忍。
张福贵疼得倒在地上,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个字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感觉喉腔黏稠,仿佛被一大滩烂泥堵住了。
张福贵拼命拍打自己的胸口,想要将里面的东西咳出来。终于,在他快要断气的时候,一大滩黑血被吐出。
霎时,张福贵只觉得整个胸腔都清爽了。
他长舒一口气,将残血的些许淤血吐出。处理掉淤血和房内的痕迹后,他重新服下另一枚药丸。
当天晚上,宫内便传来大内总管太监张福贵因过度劳累而暴毙的消息。
临近过年,这个时候死人不吉利。皇帝便让人将张福贵的尸体连夜抬出去,吩咐在宫外为他办理丧事。
然而这不过的装装样子,毕竟没人会在一个死掉的太监。接到密令的血滴子确认张福贵死亡后,便将他的尸体直接丢在乱葬岗。
他们走后没多久,又一行人来到乱葬岗,将张福贵的尸体抬走。
“醒了就去洗洗。”
张福贵迷迷糊糊醒来就听到这么一句,愣了愣才认出这是宫琰的声音,不由得大喜。
他睁开眼,看到宫琰正在不远处净手。
“十九爷!”张福贵激动异常。
宫琰回头看了他,又垂眼继续洗手:“你去的是乱葬岗还是垃圾堆?怎么臭成这样?”
张福贵想起自己差点被皇帝毒死,心中仓皇:“晋王殿下将求救月季和您亲手所制的解毒丸与假死丸交与老奴时,老奴还当他多心……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老奴跟着皇上四十多年了……没想到……没想到!”
“谁让你知道他太多秘密,又向着萧祺然。”宫琰见怪不怪,接过甘草捧着的干毛巾擦手,“虽然命救回来了,但身体受损在所难免。这几日好好养着,别出院子。等光景好些便送你回家养老。”
张福贵感动异常:“多谢十九爷!多谢五殿下!”他强撑着要起身给宫琰行跪拜大礼。
宫琰示意甘草扶起他:“要谢就谢你自己吧。”那些年他与萧祺然在宫中没少受张福贵照拂,如今能帮自然是帮一把。
“十九爷,有件事您务必要告知晋王殿下。皇上欲立……”
“老六。”他还没说完,就被宫琰打断。
张福贵震惊:“您怎么知道?”
宫琰嗤笑:“老六因为醉酒误了早朝的时辰,就被贬去封地这么多年,谁信?这些年老六在封地招兵买马,他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还不都是他默许的。他那点心思也就骗骗顾国良兄妹,怕是老三都瞒不过。”
张福贵愕然,宫琰居然比他知道的还清楚。
“既然已经死过一回,这些就别操心了。”将甘草留下照顾张福贵,宫琰趁着夜色离开。
深夜的皇宫烛光逐渐熄灭,只有章台殿还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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