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五本想给叶大山一个机会,如果叶大山知足的话,他还有一条活路。
曹家在青阳可是翻云覆雨的人物,他们这边一停止合作,杂货铺里再也进不到紧俏的货品,更别提先赊帐再拿货的特权了。因此,立刻有人见风使舵,很多人就不再光顾叶家杂货铺。
叶大山的生意一落千丈,只好连几个伙计也辞掉了,只剩下可怜的老爷子孤单地坐在门口喝西北风,吃冷硬的糕点……
倚在门柱上的牛氏看到曹五的马车经过,立刻眼睛一亮,大声道:“叶大山,刚过去的是老五的车!车厢里那个老娘们是谁?咋这么面熟?”
叶大山无奈:“那能咋地?人家不稀罕咱叶家了。”
“找他再说说呗!总不能等死。”
“没啥好商量的,那大小不愿和曹五好,害得咱们一家受连累!”
叶大山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苦恼万分,前些日子,由于他挥霍无度,手头紧张,被泼辣的妓子在杂货铺面门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下丢人丢大了,害得他在家里躲了好些天没敢出门,在牛氏面前又恢复了原来的窝囊。
原来见面客气总是打招呼的那些官员,现在看到他都跟不认识似的!
叶大山很生气,自己一封封的礼品往像流水一样往外的送,你们这些当官的咋都像喂不熟的狗呢!
牛氏眼睛一转:“他爹,咱们找二妞去,她定有法子让大小乖乖听话!”
“对!找二妞!”
叶大山一听这话就来劲了,立刻又有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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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了农场第二道门后,终于停了下来。
曹五利索地翻身下车,他掀起车帘,用袖子飞快地将静石先的口水擦了擦,不由分说一把将静石先生抱了下来。
“婶子,我把静石伯伯放屋里就来帮你搬东西。”
李氏上前拉住实心眼儿的曹五:“老五啊,先把你静石伯伯放下来,让他瞧瞧这农场什么模样。”
“哦!”
曹五小心翼翼的又将叶静石像个孩子似的放了下来,叶静石下地后刚一抬腿,曹五还伸出手像老鹰护小鸡似的护他走了几步,气得胡子翘老高的静石先生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掸了掸衣领,保持风度负手前行。
此时,宽阔的青石板路两边的银杏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地面上还铺着厚厚的黄色叶片,大树根部被缠上了一圈圈的草绳,两侧地面上的草坪仍是绿茵茵的,修剪的非常整齐。
远处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田,由于视野开阔,可以远眺湍流不息的流沙河。此时,新鲜出炉的的红色朝阳露出了地平线,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可以看到远处那欣欣向荣冒着白烟的车间和一排排整齐的温室大棚。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周围特别安静,人走在路上,只有脚下踩到树叶的沙沙声。
空气清凉的让人心神放松,静石先生多日来郁闷的一扫而光,他一边慢走,一边轻声低吟诗句。
悄悄跟在静石先生身后的李氏对曹五道:“你静石伯伯喜欢这里。”
“那正好,让叶伯伯好好散散心。”
看到静石先生边走边赞叹,有时还坐在小长椅上满意地微笑,曹五和李氏终于放心了。
曹五道:“婶子,我得去开会,今天的会是叶管事亲自主持,我不能缺席。”
“快去吧!”
老五立刻小跑着跑到会议室的大帐篷里,他一进门,发现会议室内安静的针落可闻,大家伙身姿板直,目光严肃的围着一张长条桌子坐下,很有几分军团的风采。
老五悄悄地坐在叶剪秋下面的位子,恨恨地盯了一眼坐在叶剪秋身后的那黑衣人。
夫德啊夫德!
小厨子呀,你回来后竟然穿着别的男人的衣服!我定要告诉那朝歌和司徒瑾,定让他们对你休之!弃之!我再娶之!
见曹五回来后,叶剪秋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他拿起了桌上的一支香烟,当他左右找火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个毛羽尖爪上端冒出一簇跳动的火苗就伸到了面前。
黑纱遮面黑袍加身的赵鸣岐先生坐在叶剪秋身后如同拿着镰刀的死神,虽然他从不开口,但是屋里所有人的都自觉的比平时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会场秩序出奇的好。
见叶剪秋的小脑袋凑上去点燃香烟后,赵鸣岐先生一挥手,火苗瞬间熄灭!
曹五低头心里暗骂,小神仙果然招来个大妖怪!
只见叶剪秋美美地喷了口烟雾后,敲了敲桌子正色道:“汇报工作开始,技术科先来!”
有人站起来大声道:“报告叶管事,农场技术科终于制出自己的好酒了,五种粮食酿的,酒很烈,能醉死马跑死驴,我们技术科的兄弟们起名就叫驴欢马叫!还有面粉深加工,压制的干挂面可受欢迎了,绿豆面,高粱面,还有蔬菜面和鸡蛋面,只是包装纸太费钱,正在自己想法子造草纸,不仅能包挂面还能擦屁股……”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叶剪秋好笑地拍拍桌子大声道:“注意风度!我们农场出的酒怎么可以叫这么俗的名字?什么驴欢马叫,说得要交-配生骡子似的!”
众人笑得东倒西歪,有人拍起桌子吹起了口哨。
就连一旁像坐冰山似的赵淳也有些忍俊不禁,他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众人立刻噤了声,笑声如同被利刀齐齐切断,室内寂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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