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面容布江满阴云,漆黑的眼里蕴酿的是滔天的怒火。
如此刻骨的仇恨,不加掩饰的愤怒自然大大刺激到了想要与他相认的兄弟,展逸拧紧眉头,亦是咬牙切齿:“就是你!你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这辈子你都赖不了!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无可奈何吗?!”
孟临卿冷笑,斜睥气极败坏的某人,满满的讥讽无情悉数堆在眼角,唇边绽出深深的笑意:“我便是不认,你又能奈我何?”
展逸一股怒气忍了又忍,眼看就要爆发了,却是狠狠克制下去,只把一双眼睛弯做天边的月牙,笑得可爱又无辜:“我当然无奈何,可是血缘这事认与不认却不是你说了算,其实不仅是我,父皇对你也是思念得紧,我便带你回宫,由父皇昭告天下,到时看还有谁敢不承认你便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你敢!”孟临卿骤然扭头瞪他,眼里透出刀锋般的光芒,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刮。
展逸勾起的嘴角笑意不减,而无论他笑得有多么讨人喜欢,看在孟临卿眼里就是无耻又可恶。他气得脸色发白,见对方越说越起劲,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他。
展逸围着他团团转:“哥哥,你生气了?小时候就是这样,你一生气就板着脸不说话,让我着急。”
孟临卿烦不胜烦,若不是自己大伤未愈,真想用最利落干脆的手段杀了他。
“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好容易肯搭理他,出口的却是这么冷酷无情的话。
展逸一颗火热沸腾的心就这样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浇了个透心凉,顿时语气无限惆怅:“你总是这样伤我的心,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倒宁愿你还是当初还未完全清醒的时候,至少那个时候你愿意亲近我,依赖我,不会对我横眉怒目,冷漠疏离,好过现在千倍百倍。”
孟临卿只把他的深情告白当作胡言乱语,明明想不去在意,却偏偏被他气得头痛。
他重重喘息,默不作声,展逸想上前确认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却见他紧蹙着眉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
“临卿,你怎么样了?”
“与你无关!”
展逸急得手忙手脚乱,孟临卿却半点不领情,一见他靠上来就毫不犹豫的挥袖挡开。
展逸没有料到他虽在病中,力气却这样大,受他一推一挡,险险摔在地上,不由又急又气:“你怎么回事?跟我过不去,跟全天下过不去,跟自己也过不去。你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却从未想过与我们相认,宁愿受这么多苦,你怎么这么倔!”
孟临卿仿佛没有听到,勉强靠着床栏坐好,努力调整渐渐急促的呼,额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展逸被他的样子吓到,不敢再多说,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可是心里却依然难受。
“哥,你别跟我怄气,小心气坏了身体。你,就不能看在我辛苦照顾你的份上对我好一点么?”
“你说得这般轻巧,却不知我这伤是拜谁所赐?”孟临卿讽刺道。
展逸自知理亏,无法反驳,只得生生受了,嘴上却不服气:“谁让你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你心里有怨就说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商量么?”
“哼,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说?嗯?太子殿下,展大侠?”
对方还是那副嘲讽的表情,展逸却听得遍体生寒,颤抖着嗓子问:“你恨我,是不是?恨我夺了你太子的位置,是也不是?”
孟临卿似乎是倦极,半句话也不肯多说,闭上眼睡下了。
经过一番不愉快的谈话,两人都有些心力交瘁。特别是孟临卿,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次更是伤身伤得狠了,郁结进肺腑,整个人都虚弱了许多。
展逸不敢再刺激他,便只能温温柔柔地哄他:“方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你不愿进宫,便不会将此事告之父皇,我也知你还有很多话不肯说,那也不打紧,现下最重要的是将伤治好……”
孟临卿却是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熟了。他闭着双眼,双眉舒展,浓而翘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挺直的鼻梁,淡色的唇,这样精致的五官,此刻带了一丝病态的苍白憔悴,便更是惹人怜惜。
他还是没有痊愈,大部份时间都是意识模糊,精神倦怠,偶尔清楚过来,便是一贯的冷漠拒绝:“此番你没有杀我,将来定让你后悔!”
展逸笑得从容:“我若是真将你杀了,才是真真要后悔心疼死。”
明明是略显浮夸的话语,他偏要说得一本正经,款款深情。
孟临卿没有回答,而他也不知道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这边俩人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势如水火,孟临卿也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那边林贵妃的密旨却一封封传来,三天两头都要催促一番,字里行间皆充满急切,要求他速速回宫。
头先展逸以为宫中出了什么事故,一边又放不下孟临卿,很是左右为难。幸好后来凌逍凌遥也跟着传来密信,原来皇上偶尔然得知太子出宫的消息,十分震怒,正准备派人寻找,后来知道太子是为救一名宫外来的男子,不知为何,竟然按下怒火没有再追究,只道太子常年不在宫中,不成体统,要为他指一名女子,择日成婚。
而这边林贵妃早就心中有数,于几年前便安排好了人选,是林家那边的人。此番若是皇帝另指她人,却要将她所有辛苦经营全白废。是以十万火急想将太子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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