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说不惊讶是假,身为展逸的师父,他自然知道这个徒弟的真实身份,若是如他所说的,这位教主真是胆大包天,竟是连当今皇帝和贵妃都想杀了。真真是教人不敢相信,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审视。
☆、哥哥
一场秋雨一场寒。
转眼孟临卿已在名剑山庄住了十来天。被精心照料了这许多日,身体不见好转,倒是展逸深藏一位神秘美女在庄中的消息却不径而走。
“当时我就是这么模糊的看上一眼,便也知道此人容颜出色,绝非等闲女子。”那日前去开门,有幸一睹芳容的师弟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面对着一双双好奇而戏谑的眼睛,摇头晃脑,模样好似那城角根下神神叨叨的半仙。“不然你们说,一向fēng_liú洒脱的师兄怎会如此失态呢?”
众人一番恍然大悟,直叹难怪连师妹都吃了亏,该是不小心触了逆鳞。
名剑山庄的弟子镇日里以习武为首任,师父又管得严,难得有一件趣事可供调侃,便在茶余饭后不住津津乐道,什么细枝末节都要揪出来讲一讲。领头者俨然成了最受欢迎也最受嫉妒的人物,笑得好不从容得意。
他倒不是夸大其词,那天刚入得夜来,他跟在师兄身后,天边残月如钩,依稀有月光透过树间细细的间隙映照在那人脸上,五官秀丽细致,如画般不真实。美人在怀,墨黑的头发,长长的艳红衣袖,几要拂过地面。“应是受了重伤,无怪师兄急成那样,换了我也着急啊。”
话音方落,众人笑倒一片,扬言可不就是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也许不久就该喝上喜酒了。
怪只怪展逸表现得太过异常,听说他还装门给那美人收拾了一间卧房,每日里除了宋言父子,其他人是谁也别靠近一步。他越是神神秘秘,藏着,掖着,大家就越是心痒难耐,想探一探究竟。这样反复的猜来猜去,传言自然也就更加离谱了。
“一帮混小子。”师弟们口中fēng_liú洒脱的师兄有所耳闻后果然不负众望的只笑骂了一句便不再提,不生气,不追问,倒弄得小孩宋之平好奇心大起,不住拿眼角偷偷瞄他,却只能瞧见他笑过之后便不再说话,坐在床前,静静端详那张睡颜。
“展逸,你不生气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问的话又直接又单纯。
“有什么好气,与其说他们胡编乱造,倒不如说此举正帮了我的忙。”
“这怎么能算帮你的忙?”
“说了你也不懂,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做甚,你只要记住别将孟临卿的身份说出去就好,其他都不要管。”
上回武林盟主广发请帖,武林各派几乎全部出动,誓要铲除魔教,为人除害。把孟临卿传成女子也好,若特意去解释,被有心人猜出本尊便是堂堂临天教教主,最后名剑山庄医治孟临卿的被消息传出来,那可真的要天下大乱。
宋之平仍是不懂:“那他们传你对他爱护有加,甚至不惜得罪小柔师姐,你也不气?”
“为何要气?难道你觉得他们所言有假?”展逸并不看他,只将目光落在那人脸上,眉梢眼下俱是温柔宁静。
于是宋之平便不再问了,几步跑到展逸面前,紧挨着他,声音软软糯糯:“不假不假,你这么日夜守在他身旁,想当初我生病时你都没这么关心过我呢。”
臭小孩鬼精鬼精的,展逸捏捏他鼻子。
小孩咯咯笑了一阵,又道:“你说他什么时候会醒来呢?我爹说他这种情况实属少见,我看爹好像也很烦恼的样子。”
“嗯,我也不知道。”向来意气风发,眉眼含笑的师兄此刻低垂着头,声音也是低低的,勉强浮在唇边那一抹浅浅的笑充满了苦涩,仿佛随时会被风拂去。他执起孟临卿放在身侧的手,压抑着胸膛内如潮的心绪,眸中水光闪烁:“不过师父一定有办法救他。”
时光静静流淌,宋之平看看他又看看躺在床上的人,目光不住在两人脸上梭巡往来,心里暗暗做着比较。
他原是想看看俩人谁长得好看些,却越瞧越惊奇,忍不住“咦”了一声。
展逸瞪他一眼:“小子,你眼珠子转来转去想什么坏主意呢?”
宋之平一副见鬼的表情,指着他又指着孟临卿:“你,你,你……”
也不知他莫名其妙抽什么风,现在居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展逸目光更冷:“再吵把你丢出去。”
“好像……这下更像了。”宋之平兀自喃喃自语。
展逸皱起眉头,正待说些什么,这时臭小孩已经跳起来,指着他急忙忙道:“你们长得好像,你没发现吗,尤其是你不说话的样子,更像了。”
洋装生气的师兄闻言身躯一震,双目圆睁,脑中一片空白。“你说……什么?”他听到自己如是说,声音模糊低哑,像是被谁紧紧扼住喉咙的一句哽咽。
“我说你们长得很像,我就说你怎么对他那么好,他是你什么人?对不对?”
展逸猛得扑到床前,双手捧起孟临卿的脸上下打量,从眉到眼,到唇,仔仔细细,一寸一毫都不肯放过,而后,却有滚烫的泪水消消沾湿脸庞,颤颤滴在那张细致俊秀的脸上:“是你?真的是你吗……哥哥。”
一声声久违的呼唤伴着泪水滑落,心中复杂难言的感觉已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
是了,是了。终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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