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温收回了探究的视线,他们似乎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入目的是雕花棕木门板,那些或窈窕或清纯的女子完成了任务便离去了。他真的要进去吗?陆尚温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开门后扑面而来的是极浓的香味,房间正中吊有一层纱,将里头的光景都蒙上了朦胧与若有似无,白纱之后是一道说不清看不明的身影,身前是一把琴,那人背后的纱窗大开,细风吹得她发梢微动,流落的烛光也将她照的发亮。
“坐。”那人开了口,嗓音甜美尖细,就像是刚入豆蔻之年的少女一般,再配合上透过纱帘似有似无的较小身躯,这不分明只是个孩子吗?陆尚温坐了下来,却想起之前他们称呼她用的是“青梅姐姐”,难道不是因为年龄才叫的?
“公子在想些什么呢?”那人带着笑意问道,轻轻弹动琴弦,“在想青梅吗?”
在她弹动琴弦的那一瞬间,陆尚温却突然听见了一些细语,而当他侧耳去听时,她却停住了弹琴的动作,于是所有声音都沉寂下来,陆尚温正疑惑时,突然想起对方正问他问题,于是他便有些尴尬道:“恩。”
“公子能想青梅,青梅很高兴。”青梅继续弹起了琴,一开始极为舒缓,陆尚温又听见了细碎的说话声,像是从他身后的隔板传来的……也许,是隔壁在说话。
“青梅弹的琴好听吗?青梅为了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她轻声叹息。
隔壁在说话这件事并不稀奇,陆尚温收回了心思,他并不想要偷听别人的私事,然而就在他收回了心思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极其清楚的“唐豫书”,陆尚温的内心犹如雷震,他又放开了收束的思维,朝身后的低声细语延伸。
“公子莫不是在好奇我的身躯怎么这么娇小?青梅事实上已经二十有七,若再不嫁便就无人肯娶了,只是……我这样的身份,恐怕是白送给人也是无人想要的。”青梅用轻快的语调说着,与此不同的是她不断加快调子的琴声,一曲歌,她弹得犹如狂风骤雨,雷震山明。
与此同时,陆尚温却能够听得更加清晰,却犹如隔雾探明。只有在那么一瞬间,他能够听到“陆尚温”这三个字,这令他脑后发麻,却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讨论他们。
“公子,你可知为何,一旦我开始弹琴,你便耳力便会大长吗?”青梅道,然后她便发出了几许笑声,“我们修的是同一路功夫,一旦同时发功,便能够增长功力。”
她的话令陆尚温不得不转移了注意力。
“至于为什么是同一路的功夫,我也想知道,可惜我不知道,于是你就来了。”青梅笑道,“我以前不在这里的,也同样不叫青梅,然后先帝驾崩之前,把我们家给抄了,我便被此接收了。”
先帝究竟是怎么驾崩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做下这些?
陆尚温感到疑惑,从前有人跟他说过,先帝是一位明君,算是开国以来治理得最好的皇帝了,只是在他死前那一年里,突然下了许多旨,抄了许多以正直清廉而出名的大家族,其中就有唐家。辛辛苦苦缔建几年的明君形象轰然倒塌,而他的死也是许多人都料之不及的,听说他死前一夜还与众大臣讨论政事直至夜晚也不累,第二天便宣称病死。
书里什么都没写,就让这个悬念留下直至完结。
陆尚温正思考得沉迷,当他后靠时却不自觉碰到了桌上的杯子,杯子敲上了墙壁,瓷器因碰撞而破碎的清脆声音令他脑里的神经紧缩。
青梅似乎没有听见这个声音,她因拨动琴弦而挥动的手从未停下过,并且越来越快,最终只剩下了留余原地的残影,陆尚温的脑壳仿佛被击打一般疼痛,而他所能够听到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窃窃私语仿佛是从他的脑子里面传出来的一般。
“谁在隔壁?”
“只有青梅姑娘。”
“去看看。”
陆尚温的脑筋像是要炸了一样,他猛地站了起来,与此同时,青梅的轻声霎时停下,纱帘被一股无形的风吹开,露出青梅那张稚嫩绝美而冰冷的面孔。
“你没在听青梅弹琴。”她冷冷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末考考烂啦,谁来安慰我一下/(tot)/~~
寒假第一发~
☆、第 三十三 章
受到主子的吩咐,他轻声开门而去,拦截下送食的仆从,端着盘子进入了隔壁门内,而房内却只有青梅一人,低着头抿着嘴弹着琴,墨发随风而动。而他想起方才主人的话,心里却觉得都些寒冷。
“方才可有谁在房内?”他垂首低问。
“怎么?”青梅轻笑,“我不是人?”她正好弹到了极细的一根弦,尖利的声音仿佛要刺穿他的耳膜。他并没有被这一声影响,却是将视线转向了窗户,此时虽然是入了春,刮来的风却还是寒冷的,“你……不冷吗?”他问。
青梅没有回应他,唯一变的是她弹琴的力度。
他站了起来,朝窗户走了过去,带着水汽的风迎面而来,仿佛拍打。他将窗户打得更开了,由上往下望去,他能够看见街上的一些过路人,仰着头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他这个方向。他顺着这些百
姓的目光看了过去,正对上一个戴着一张银白微笑的面具的人。
此人便是陆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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