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拿到了红鲤鱼,但任逸尘也没有想起任何一件事。蔺即川觉得此事应该还是要等找到优昙梵声才有办法弄清楚,看师弟一时半会无法恢复记忆,他心里莫名地又高兴又心酸。
为了不颠到蔺即川,沐如杭尽量以最慢的速度驾着马车。因为如此,一直走到了快要傍晚,他们才刚刚出了康城的地界,来到了中途。
沐如杭驾着车,冲车里的两人道:“看来今天到不了意贤都了,露宿一晚你们介意么?”
然而没人回答。
他奇怪地停下了车,一掀帘子,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隔着软垫,任逸尘正靠在蔺即川怀里睡得昏天黑地。蔺即川一手虚虚地环着他,冲沐如杭苦笑了一下。
“沐兄你放心,我待会把他踢出去守夜,你进来车里休息。”蔺即川道。
沐如杭摇摇头:“没事。”他靠在车上,问道:“蔺兄,那条红鲤鱼,我不知道你们要拿它做什么,但看它能在没有食物的状态下存活这么久,我也知道它并非凡物。路途颠簸,你们可得把它保管好。”
蔺即川点头道:“我知道,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沐如杭突然问:“蔺兄,你平常会做梦么?”
“这个,肯定会啊,只是我没你那种神奇的能力。”蔺即川笑道。
沐如杭凄然一笑,将头别过去,望着逐渐下坠的红日轻声道:“可惜,惟梦闲人不梦君。”
“什么?”任逸尘刚好在他怀里扭了一下,蔺即川没有听清楚,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继续赶路吧。”沐如杭道。
夜色深沉,寂静的森林中只有虫鸣和车轮骨碌碌转动的声音。任逸尘自睡梦中醒来,见自己正靠在师兄身上,吓得一个劲直往后退。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事?!”任逸尘又慌张地向前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蔺即川摆了摆手:“傻子,我没事,你睡得可真好啊!做了什么美梦?”
任逸尘羞愧地低下了头:“没有……”
马车此时突然重重地颠了一下!
任逸尘想也没想就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蔺即川,待马车平稳停下后,他才松了口气。
“沐兄,出什么事了吗?”蔺即川问道。
沐如杭在外面道:“这……前面有另一辆马车。”
两人下了车后,就着浓烈的月光,都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通体漆黑的马车。
蔺即川当即道:“是那个黑衣少年的马车!”
他刚想走过去看个清楚,就被沐如杭一把拉住了:“你在这里等着,还是我和任逸尘去看看。”
任逸尘已经先行一步来到了马车边,他喊道:“这里有个沼泽,小心点!”
沐如杭和蔺即川对视一眼,蔺即川道:“一起过去吧,我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在月色下是暗沉的一块阴影,缰绳断裂,没了那两匹马的踪迹。任逸尘掀开车帘,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人已经走了。”他道。
沐如杭四下查视了一番,对蔺即川说:“蔺兄你不要着急,马车虽然有泥土的痕迹,但是人和马都不见了,他们应该是骑马走了,没什么大事。”
蔺即川看着那辆黑马车,不甘心地掀开车帘又看了一遍。
“你觉得他们会去哪里?”沐如杭问。
蔺即川摇了摇头:“我猜测是东乡,但现在看来,也许他们还在湘府,就在意贤都或者望京也说不定。”
任逸尘道:“那我们是要去望京还是意贤都?”
沐如杭蹙起眉:“只能先去意贤都。”
蔺即川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正打算走回马车时,任逸尘脚下突然一绊,硬生生扑到了地上,摔得浑身是泥。蔺即川哎哟一声:“师弟,你怎么平地都能摔?”
他把任逸尘扶了起来,却见任逸尘自地上捡起了一块晶莹剔透的东西。
“嗯?这是什么,玉佩?”蔺即川拿起来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将那块莲花玉佩看了又看。
沐如杭走在前面,半天没听到他们俩跟上来的脚步声,此时便疑惑地转过头去:“蔺兄,怎么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蔺即川手中拿着的莲花玉佩。
蔺即川将玉佩递了过去,道:“沐兄……这是,你的么?”
沐如杭的双手颤抖着,他盯着那块光净的莲花玉佩,轻轻地将它捧在了手中。
任逸尘拉了拉蔺即川的袖子,示意他看沐如杭的腰间——那里别着的玉笛上也系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莲花玉佩。
蔺即川看着沐如杭紧紧地捏着玉佩,滔滔的眼泪从他的脸上一直落到了玉佩上和手上,打出了湿润的痕迹。而他仿佛无知无觉,只是对着那块莲花玉佩流眼泪,白发在月光下显得萧瑟又冷寂。
他的声音有些低落,道:“是……是我一名故人的。”
他拭去泪,将那块莲花玉佩收进了衣襟里。
“我们走吧。”他道。
蔺即川跟在他身后问道:“可是沐兄,为什么你的故人的玉佩,会出现在这辆马车边?”
沐如杭停住了脚步,语气忽然变得生硬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他转过身,面目在月色下青白相映,恍若鬼魅。
“而且,他已经死了。”沐如杭平静地说。他的目光落在任逸尘身上,自嘲般勾了勾唇角。
任逸尘一下子白了脸色。
三人气氛冷淡地回到了马车上,在外面生了堆火,任逸尘守夜,沐如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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