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助理。”于是他开口问,“萧先生在所有人面前都这么随和吗。”
“也没有,分情况。”田倩大剌剌地说,“该摆谱的场合他还是会摆的,比如广告商要求他酷一点,他就酷一点。对了你别叫他什么萧先生啦,听着别扭,直接喊以清就行,是吧以清?”
“说得对。”萧以清从倒后镜看向他,“西境,港式餐厅可以吗?”
谢宇微愣,发现他指的是午饭地点:“都可以。”
“那行。”萧以清伸手调小了音乐,“小田你给宋老板打个电话,让他留个包间,我们半小时以后到。”
“好嘞。”田倩应得干脆。
萧以清戴上墨镜,备好零钱,黑色雷克萨斯在收费站的队尾稳稳停下。
在横店用了简餐,田倩有事要办先离开了,车子继续前行,从剧组专道拐进拍摄基地。萧以清性格爽朗,人缘也好,似乎在哪里都吃得开:餐厅的宋老板赞不绝口,检票的大妈也能行方便,偶尔被影迷认出要求签名合照,他同样照顾到位,几乎没有明星架子。
午后二时,两人步行到达清明上河图拍摄区,萧以清对这里十分熟悉,领着谢宇兜兜转转,很快找到了安恺的出事地点。
那是一组仿古建筑群,街道宽敞,左侧是二层小楼,右侧列着一排平房,屋前夹杂着摊点店招等等道具,一派明清江南气象。
安恺的事故缘于一场打戏,他饰演的小捕快为了追拿逃犯,需要从路面一展轻功飞上天空,再面向镜头一剑劈下。当时他被加速吊起二十多米,正下降时,绳索突然断裂,导致他毫无防备直接坠落,颅骨骨折,至今昏迷。
“剧组不在这里,事故之后就停机了。”萧以清摘下墨镜,“我跟工作人员打听过,他们说拍摄前做了好几次确认,设备没有问题。事后操作员检查威亚,发觉十分蹊跷,那钢丝的断面非常平整,不像事先破坏的,倒像当场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凌空割断。”
谢宇摘掉皮手套蹲下去,剔开地砖缝里一片纸屑,下面仍然残留着一抹血痕:“如果可以能不能找到现场影像,我想确认一下。”
“我来问问。”萧以清一边发信息一边观察他的举动,见谢宇沿着街面走了一圈,时而抬头仰望,时而侧身环顾,眼神锐利,行动果决。
“你为什么叫西境?”萧以清问他的背影。
谢宇头也没回:“先父用过的笔名。”
“为什么要写侦探小说?”
“兴趣。”
“兴趣是侦探还是小说?”
“都有。”
“更在乎真相还是过程?”
“真相。”
萧以清犹疑片刻,似乎不太赞同:“是吗。”
谢宇转过身来:“不是吗。”
萧以清提了提口罩没回答,手机震动,一小段视频传过来。诚如工作人员所言,那绳索吊到半空莫名断裂,好似一只无形之手拂过蛛丝。
“看不见的东西……”谢宇盯着屏幕,心想难道又是妖怪作祟?不,本体论已经过时了,应该直接从现象下手:“对于黑色星期六事件你有什么想法。”
萧以清发现问题投向了自己,稍作回忆:“苏瑞、安恺和向海涛应该没有私交,就我个人而言,他们唯一确定的联系,就是跟我拍过一张合影。”
谢宇心中一亮:“具体时间地点。”
“去年十月的事了吧,银莺奖颁奖礼请我当嘉宾,苏瑞在后台看到我,非要拉我拍照,接着碰见安恺,向海涛路过也凑了上来,我们四个就一起合了影。”
谢宇听出内情:“他们三个你都认识?”
“向海涛不太熟,安恺在《天空里的》有过角色,我们拍戏时还算聊得来,杀青之后各自忙,联系不太多。苏瑞……想想我们认识也快十年了,每回去香港我抽空都会见他一面,本来约好下次一起喝酒的……”萧以清低眉咽下后话,平日眼里的神采消褪了,换上一丝丝落寞。
谢宇没空照顾他的情绪,脑中飞速梳理着其中的联系。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你在拍照的瞬间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萧以清想了想:“闪光灯吗?”
“不!”谢宇一口否定,“你们一定看到了某个画面,某个不该看见的画面。”
萧以清稍微回忆那个场景,顿时发现了问题所在:“难道说——!”
“没错。”谢宇的目光穿透镜片盯住他,“在你们四人同时望着照相机的瞬间,对面发生了‘某件事’,由于闪光灯的缘故,你的视觉暂时消失,并没有看清事件全过程。然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不敢肯定,他害怕你们事后回忆、暴露真相,所以才设法将你们一一抹杀,好将‘这件事’永远埋葬。”
萧以清倒抽一口凉气:“这件事会是凶案现场吗?”
谢宇轻笑:“如果不是凶案,就是比凶案更让人胆寒的现场。”
萧以清当即一怔,却又转念:“那为什么我还没死。”
谢宇毫不意外:“或许你可以回忆一下,在黑色星期六的当天,你有没有和死神擦肩而过。”
萧以清揉了揉太阳穴:“确实……那天晚上我路过一处施工场地,脚手架突然塌了,那堆钢管差点砸到我,小田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还上网买了彩票。”
“中了吗。”谢宇问。
“中了十块。”萧以清说。
谢宇哦一声:“你的后福真便宜。”
“可是我完全记不起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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