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隶一时无言。
一年的时间并不算长,你当初去美国进修我们也是一年没见呐。齐谐劝慰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等着我,好吗?
好。丁隶从未如此坚定,我等你,无论多久。
齐谐又抱了他一会儿,这才不舍地说:你该回去了,再行拖延恐怕他们会起疑。
让我多呆一会儿……丁隶不肯放手。
回去之后你得装作没见过我,也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我的下落。齐谐又叮嘱道,尤其郑教授是中科院的眼线,千万不能让他发现蹊跷。
丁隶无奈地勾勾嘴角:我演戏,你放心。
好了。齐谐拍了拍他站起身来,我送你上去。
随即他扬手一挥,天旋地转、河水逆流,丁隶周身一震,终于醒了过来——
眼前是夜蓝的天花板,并没有溶洞中的莹莹光芒,陌生的客房里除了未待收拾的杂物,只有他孤身一人。
阿静……丁隶呢喃着渐渐攥紧床单,长夜未央。
☆、孑栖
九个月后荀挽月生下一名女婴,取名荀扬,而齐谐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丁隶穿过住院部的走廊回到科室,董乾坤一反常态紧张兮兮地凑了过来:“怎么?听说你去做脑ct了?”
丁隶坐回位子,无奈地笑了笑:“你真是包打听,什么都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就是最近有点头疼,随便照照。”丁隶不以为然地翻开病例册,“刚才已经看过了,一切正常。”
董乾坤瞅了他半晌:“真的假的?你可别带伤上阵英勇牺牲了。”
丁隶呵一声:“我还巴不得请病假休息几天呢。”
“那啥。”董乾坤一脸八卦地挑着眉毛,“你跟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他还在国外进修,年底才能回来。”丁隶继续编谎。
董乾坤本来想再问两句,还是打住了:“明天我儿子百日酒,可得来啊。”
丁隶莞尔:“那是一定。”
酒店大厅播放着欢快的背景音乐,一个戴着虎头帽的男婴照片投影在大屏幕上,丁隶向场内望了一圈,找了一个看似比较“安全”的圆桌坐下来。拉凳子时,他不小心碰到了邻座的女人,她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向自己点了点头。丁隶见这女人似乎有些面熟,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始终记不起自己在哪儿见过她。
“你最近怎么样?”女人问。
丁隶装熟地笑了笑:“老样子吧。”
台上宣布开席,女人偏过身子望着主人夫妇。
同桌的男人拿着啤酒瓶招呼大家碰杯,丁隶给自己倒上七分满,谁料给那男人发现,硬是给他添到满杯差点溢出来。眼见一桌人都举起杯子,丁隶只能闭上眼睛一口喝干,抓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便听邻座那女人说:“喝那么急没事吧?”
“哦,没事。”丁隶客套地回应。
女人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你跟他还好吗?”
丁隶一愣,心想他跟阿静的事该不会全院都知道了,嘴上半开玩笑地问:“你说哪个他?”
女人无奈地笑笑:“还能是哪个他,你的房东,你的发小,你‘心里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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