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光那张妖娆的脸上,眼中闪烁的只有冷漠无情的狠戾,喉中却柔柔地低哼……而趴在床上的人一边对他宠溺地笑,眼里却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这几日都忙得无暇来看你,想不想我?”梁易玄掀开车帘,疲惫的神情不觉化成笑意,这金车藏娇,也别有一番味道。
卿落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好像又瘦了。”梁易玄一步跨上车,搂住卿落的腰。莫非是路上颠簸,还真是又瘦了。
卿落不语,心中却冷笑,几天没吃饭难道还能胖吗?
“生气了?”察觉到卿落的冷淡,梁易玄凑过唇去亲他的脸以示抚慰,顺势将他压倒在身下,“怪我这几天忙,委屈了落儿一个人,今晚我就好好补偿你!”
“唔……不要……”饿了几天,虚乏得很,谁还能承受得起你的“补偿”?我难道是任你玩弄的物件么?卿落皱了皱眉头,躲开了梁易玄的吻。
“好,没事。”梁易玄无奈地笑了笑,“你不高兴,那便罢了。”
自从见了卿宸之后,他较之前便冷淡了许多,如今更是对自己一脸嫌恶。
卿宸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又有几分自愿,几□□不由己?
若说不难过,梁易玄自己都不信。只是,心疼他这样子,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呢?
梁易玄轻轻抚摸卿落的脸颊,“你心里有什么事,不要憋着。告诉我,不论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
“我不过是你手中的人质,有什么好说的。”卿落别过脸去,“我心里没有事,也不值得你为我做什么。”
“落儿,我从没那样看你。”想好言安慰,只怕他是什么也听不进去;想要问个真切,又怕他心中更难受。梁易玄沉默良久,只道,“这世上又太多恼人的事,我不想你背负太多。把它们都扔给我,让我来烦恼吧。”
“谢谢你。”卿落推开梁易玄,“我心里没有事。”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走不进他的心,多说也是枉然。梁易玄心中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大帐中
夜色已深,梁国的大臣却集结帐中,还在讨论不停。
“臣觉得蔡国这个王中书十分可疑,皇上不可轻信。”吕尚书道。
“他说险些被蔡皇打死,怀恨在心,来向皇上秘告有小道可取越城关,似乎合情合理啊。”一位谋士道,“越城关本来就易守难攻,如果硬取定会损耗严重。倘若他投诚是真,将能减少我军过多的消耗,能够保存实力。不可轻易否定啊。”
“又想好处,又怕上当,世上有那么好的事情啊!”一位将军道,“不如把这个王中书杀掉!我们又不是取不下这么个小地方。”
“皇上出兵之因,乃是蔡皇残暴不仁,为民讨伐之。如今无故杀人,岂非自毁名誉?”吕尚书道,“况且倘若王中书是真心来投,杀之岂不令整个蔡国对我梁国有投靠之心者寒心?”
“啊呸!你个书呆子有毛病啊!”将军卢来突然站起来,指着吕尚书骂道,“你刚才说别相信那个姓王的,现在又说那个姓王的是真心的。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有毛病啊你!”
原本端坐上首静听的梁易玄眉头突然一皱:“卢将军,请出去。”
卢来愣了愣:“皇上……”
“可以有想法,可以和朕提意见,但是不能出言谩骂同僚。你先出去吧。”梁易玄挥了挥手。
“出去就出去……”卢来心有不甘地大摇大摆出了营帐。
“诸位可以各抒己见,但不可相互攻讦。继续。”
梁易玄这一招确实有震慑的作用,在座无不自我反省,出言也更加谨慎。
“晋国太子卿宸那日酒醉曾说他买通蔡国王中书,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吕尚书道,“臣认为有两种可能。其一,卿宸确实酒后真言,那这王中书此来定有两种目的:一是受卿宸之命,前来协助破蔡——但协助的定是卿宸,为何来投诚皇上?必定是有意陷害皇上;二是他根本没有协助破蔡之意,分明是加害皇上而来!”
“另一种可能,卿宸酒醉是假,那句话不过是他虚虚实实,迷惑视听之计。他其实不醉,却故意出此言。”吕尚书道,“这就麻烦了,敌暗我明,虚虚实实,真假难辨。那这王尚书可能是真诚,也可能是假意。”
这吕尚书的话,分析准确,条理清晰——可是,真话,不是现在能说的。既然敌暗我明,那就不能有明确的态度。毕竟,帝王的头顶悬着无数把利剑,也环绕着无数双不明敌友的眼睛!他人可以畅所欲言,可以立场鲜明。唯独他不可以——梁易玄不以为然地对吕尚书道:“聪明太多,反而被误。朕看卿宸貌似忠厚,其实狡诈,定是故意胡言乱语要扰乱人心的。不要上他的当,朕偏要相信这个王中书。”
暗处一双眼中闪过若有若无的得意。
“散吧。”梁易玄微微一笑,搴裳而起。
☆、这个人很欠揍
军营中
被梁易玄赶了出来,卢来越想越生气,在军营中漫无目的地闲逛。
突然,一阵瓷器破碎声传入耳中。
“啊!对不起!”
卢来反应过来,自己的胸前被茶水湿了一大片,顿时勃然大怒。
面前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不停鞠躬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你个死贱人湿了本将军的衣服说声对不起就完了?跪下磕头!”
被惊雷一般的怒吼吓得眼前一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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