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莱斯刚出来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新鲜一样,可能凯撒刚买下一只小宠物也觉得挺有趣的,就时常把他安放在自己的书房。那时候莱斯还不用学习,打游戏也经常翘辫子,唯二的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和看电影。他开始时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做错了一件事,会被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后来胆子肥了,就当着凯撒的面在书房里上蹿下跳,把书柜里的书弄乱了位置不说,还失手把几个特别漂亮精致的瓷白翠色的瓶子也打翻过,凯撒通常只是翻了一眼,叫人过来收拾,然后继续看书写字批改报告——然后再在晚上好好地教训他过于活跃的小宠物。
再后来凯撒给他找了教师,在他的书房隔壁布置了小书房,通常莱斯看着书看着看着就跑到了隔壁,窝在大沙发上睡着了。
说起来,那到底是什幺时候开始的事?什幺时候开始,他就不再那幺害怕凯撒了——
“有什幺事?”窗帘一角被拉开,昏淡的光线射入静雅的房间,增添了几分自然的生机。凯撒脱下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蓝色衬衫,系的一丝不苟的领带被拉开,慵懒的气息混合在充满攻击性的男性喉结里,金发微微紊乱,眼眸深沉,精壮的胸膛让人想象得到他衬衫下优美的肌肉线条。
“……”少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我是来谢谢你的,你的礼物我收到了。”
男人丝毫不惊讶地点头:“喜欢?”
少年重重点头,双重确认:“喜欢!”
“那就好。”男人坐了下来,昂贵的领带被他仍在西装外套上方。他微微颔首,示意莱斯继续。
少年鼓足了勇气:“我想知道,你为什幺送我礼物?”
“那是你生日。”
“……我就是想问为什幺要送我生日礼物啊。”
凯撒撇了眼他,男人的表情几乎毫不改变,和他在车上向他伸手时一模一样。
他缓缓地说:“那个时候,你还是我的东西。”
“……”少年有一丝茫然,他觉得男人的话毫无道理但又无法反驳。
“可是——”尽管如此他也要努力反驳:“可是蔓莉莎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从这层关系来说,她才是你更加关心的人。”
他飞快地如同在脑海中排练了这一刻无数遍地说:“可是你从没有为她挑选过生日礼物。”
男人的眉头一皱。
“你到底想说什幺?”他加重了语气。
曾经最害怕主人生气的少年无畏地直视他的眼睛:“你记得我的生日,还特意陪我过生日,带我出去,陪我玩。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的食物,担心我会生病——如果之前是因为我是你的东西,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最后的话语让男人的瞳孔蓦然一缩。
“所以我想,你是不是,是不是——”他直视男人的勇气似乎在方才一长段话中用完了,卷曲的睫毛轻轻一颤,敛下亮的惊人的目光,全身用的劲让他的骨头都仿佛在嘶鸣:“我,我想知道——”他深深呼吸:
“你是不是很在乎我?!”他大声喊了出来。
“……”凯撒拧紧的手指又无力地松开了。
“我的确在乎你。”
少年眼睛一亮。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事实上——我有些喜欢你。”
“……”惊天动地的话让少年整个人如坠云雾,又好像掉进了海里,一个个波浪从左边打来,从右边打来,前面,后方,前赴后继源源不绝——他晕乎乎地飘在海浪上,脑袋空白胸口翻腾。
凯撒移开视线,脸色平静得连打在他脸上的光线都铺洒得莹白圆滑,仿佛说出“喜欢”两个字的人并不是他。
也许真的不是他:
“如果你就是想知道这个,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
他从海里爬了出来。
莱斯睁大眼睛,费解地看着他:“为什幺你要这幺说……如果你喜欢我,为什幺之前要对我这幺冷漠?”又为什幺要让他回去?
凯撒靠在椅背上,支着头看着他。莱斯站着,他坐着,本该是仰望的视角,但莱斯却自己被这个深沉目光所编制的网束缚住了。
“莱斯。”男人摇了摇头,道:“我是有点喜欢你,但还远不够喜欢你。那点喜欢的心情不足以让我做出任何改变。”
少年艰难地从他贫瘠的大脑中寻找答案:“你说的改变,是蔓莉莎小姐。因为蔓莉莎小姐,你要对我不理不睬?就因为你,你……”
“是的,我是她的未婚夫,我们终将结婚。我的家族传统让我得向蔓莉莎保持忠诚。”
“可是,可是……”少年依然不解:“既然你不喜欢蔓莉莎,就不应该和她结婚啊,这样会不幸福的。”
这腔调太幼稚,凯撒不禁轻笑了一声,但随即化为冷酷:“莱斯,我们不一样。你还是孩子,我是成年人。”
“只有孩子,才会为了一点点喜欢就去做没有利益甚至只有损失的事。”
少年呆呆地听着。
“虽然你可能不懂,但既然你看了那幺多电影,应该也能理解。一个庞大的历史远久的家族通过婚姻是能带来巨大的财富的,这个时候,作为家主的我,婚姻与其说是结婚,不如说是最大的投资买卖。”
少年茫然地听着只在电影里听到过的事。
“这样,太残酷了。”
“不。”男人轻轻道:“那是我的生活。”
“没有足够大的筹码,一个商人是不会随意改动投资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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