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音的声音低微了下去,好像这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不能释怀,声音带了恨意和无奈:“你不过一个死人,一个男人,却毁了我的姻缘,多少个夜晚,我想着这些,也觉得荒唐可笑。”
她也是个痴情人,她也是个可怜人。
林云深如此想着,却听见林音音低头饮泣:“如今他被缉拿,不知道结局如何。若他能平安回来,我从此不再恨他了。”
她扭过头来,看向林云深:“我希望在他回来之前,你就已经死了,你死了,他便是做了妖道,也太平无事。”
林云深睁着眼睛沉默不语,只听林音音又说:“可我也知道,你若是死了,他必定十分伤心。他虽然让我伤心了这么多年,我却不舍得他伤心片刻。你若知道他的心意,可切莫要死了,撑住那一口气,等他回来。”
“若是最后非要我出面才能救白隐,而我自己昏迷不醒,你不必等我醒了,直接将我交给他们,”林云深说:“我不过是将死之人,怎么死都是一样的,若能帮得了他,就不要糊里糊涂地躲着死掉了。我这样的魔头,怎么能死的这么憋屈。”
林音音扯开嘴角:“你放心,这一次他们要猎杀的妖道是修兄,不是你。他们并不知道你是林云深,修兄只是怕牵连了你,这才嘱咐我带你躲起来……只是没想到陈秋灵居然会在背后偷袭,他是如何知道你是林云深的……”
“听你的意思,他们把栖霞里的事,一并算到了白隐头上?”
“自然也有人说是你做的。妖道林云深重现人间,早已经闹的人心惶惶。但是不管是谁做的,你们已然不分彼此了。就算是林云深杀的人,那也会让人觉得妖道可怕,同样身为妖道的修兄,他们又怎么会放过?同样的,若是修兄杀了人,人们也会觉得是妖道行凶,那你这个前任妖道,又能好到哪里去。如今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了。”
“可这并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来坞城,就是要自证清白,调查清楚这邪祟的来龙去脉。”
“那又如何,世人皆以为是你们做的,便是你们做的。他们恐慌的是割人头的邪祟,更恐慌的是妖道两个字。”
林云深只是苦笑,却说不出话来了,身上只是一味地打冷战。林音音起身,将门窗都关好,又帮他把被子都掩严实了,等了约莫两个时辰,陈宣良才回来了,这一次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下人:“这都是信得过的家仆,你们有事,只管吩咐他们去做。眼下我不能留在这里,门主有令,让我们去全城搜捕,我得去。虽然这里是陈家的一部分,你们住在这里,外头的人应该猜不到,可是到底不安全,我领你们到密室去。”
他说着就将林云深抱了起来,带着他们去了密室:“若刚才那人回来,我让仆人带他进来。只管放心住着,等风头过了,我送你们出城。”
“你也不问问我,到底我救的是什么人么?”
陈宣良笑道:“我们搜捕的便是他们,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藏匿我们,若是被人发现,别说名声前程,就连性命恐怕都保不住。”
“我若贪生怕死,见而不救,那在你心里,我陈宣良哪还算是个男人。你总说我不如你的修兄有男子气概,这一回我要让你看看,我虽然不才,可为了你,也愿意付出身家性命。”
陈宣良说着便走了出去。林音音看着石门合上,愣了好一会,扭过头来,却见林云深已经醒了,躺着道:“倒是个痴情种。”
林音音苦笑:“什么痴情种,不过跟我一样,是个糊涂人。”
“你也知道自己糊涂,”林云深皱着眉头翻过身来看她:“林姑娘,你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非要苦守着一个冷心冷血的白隐,将来真要孤独终老,可有你哭的时候。”
“他?”林音音坐下说:“他,我才看不上,文文弱弱的书生一个。这次来坞城见他,他竟然走了玄门,不过是上次分别时候,我拿他手无缚鸡之力说事,这次回来,就见他学道术,练武学剑。这般年纪还如此意气用事,我林音音的夫君,怎么能是这么幼稚的人。”
“我不这么想,我看他行事作风很有磊落之气,在你眼里,他是幼稚意气的人,或许在旁人眼里,他也是年轻有为的贵公子。不是他真的幼稚,而是他对你一片赤子之心,你不是男人,不知道一个男人若能对你永远有一颗稚子之心,纯粹幼稚,也是你的福气。”
“我要是你,就少说几句话,留着一口气,多活两天。”
“……”这个林音音,还是这样泼辣的脾气,也不知道这个陈宣良看上她哪里。或许陈宣良文弱仁善,所以才喜欢有些泼辣娇俏的林音音,而林音音风风火火,才会爱上冰山一样端庄持重的白隐。可她不知道,她心目当中端庄持重很有男子气概的的修兄,在他林云深面前,却是常常动怒,有时说话刻薄,尤其床榻之上,更是没一点端庄持重的姿态……
他心里如此吐槽着,却觉得鼻尖发酸,白隐那张脸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他心里一沉,只觉得难受的很,嘴角却扯开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眼角湿润,被烛光照亮,盈盈一滴,没入鬓发之中。
第46章 坞城篇:真相
陈宣良这一走,到了晚上都没见他回来。仆人送了晚饭过来,有菜有汤,倒也丰盛,只是眼下两个人一个人伤势严重,只喝了几口汤,另一个人满心焦急,也只吃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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