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天香楼老板姓莫,名念之,京城大名鼎鼎的莫老板。此人已年近天命,据说曾是武林数一数二的人物,后隐退江湖来到京城做起这般生意来,把这天香楼收拾得井井有条。
想必是近来那庄少年失踪的奇案惊动了不少武林人士,近日又断断续续出现了数批人马,天香楼厢房早已满员。
其中泼墨厢里住着的人便是当今武林盟主程傲,武功自是一绝,且为人正直,德高望重,膝下有两女。如今来到这天香楼便是行主持公道之事,与江湖各路人探讨此失踪案幕后黑手,以早日捉到真凶,平定这场风波。
此时厢房早就人声鼎沸,程傲约摸着也快开始讨论正事了。他咳嗽一声,缓缓起身,厢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各路人士都密切注视着武林盟主将会有何发话。
“各位英雄好汉,话不多说,都是知道今个儿为的是何事——此事既是行迹诡秘,在下猜想是武林中相关邪教所为。”
话音刚落四处便议论纷纷,江湖邪教虽数量不多,但势力极大有威胁正派之势头。而少年失踪案从能力和意图上看极有可能。
“去他娘亲的邪教!”一人拍案而起,循声望去原是天义堂堂主付炯,“咱堂的年轻弟子有不少被掳了去,老子势必要力除邪教!只可惜天义堂势力单薄,不知在坐各派好汉可否愿意和付某一道?”说着便有四处招揽人之意。
四下果真有人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去邪教一决高下。
“付堂主说的极是!”
“好样的,咱们跟定你了!”
“灭了他个满门!”
见形势略有混乱,程傲便高声道:“诸位先别激动,我们手无证据,何以知道是邪教所为?再者,若真是邪教所为,也绝对不得蛮干。”
“怎么不是?”付炯瞪圆了眼睛道,“邪教武功邪僻毒辣,说不准是那狗屁教主要修炼一门新功夫,非取少年之躯不可呢!”
“付堂主说得好,邪教穷凶恶极,何干不出来?”
就这样争了半天,还是争不出个所以然,反倒场面更为混乱。
“且慢!”一声清音话响,原来是铁寨女寨主铁贞,“若是按付堂主所想,那么武林中有嫌疑的大有人在,何必纠缠于区区几个邪教教主?”
“铁姑娘何出此言?”付炯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道。
铁贞眉目一转,似是想起何深仇大恨了一般:“此种做法下手狠毒,自是朝廷中人所为,且很有可能是东厂之作!”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细细一想也颇为有理,便又是一阵热议。
说起来这铁贞对朝廷如此记恨也是有缘由,当年朝廷以私藏兵器的名义突然发兵扫平了铁寨,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而铁贞正是以一介女流之身重新将落败的铁寨发展起来。
忽然,程傲身后的厢房内室之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米色衣衫的男子长身玉立于众人面前,手执玉扇,风度翩翩。
在座之人皆大惊,因个个都是武林好手,内力深厚,对附近的一点风声草动都会有所察觉,而自打进厢房以来个个都警觉不已。但此男子竟能无声无息地进到盟主的厢房里来,可见非比一般。
“何人?!”众位皆起座,手持武器,一副围攻的事态。
终究是程傲沉稳从容,起身仔细审视来人,末了长叹一声道:“顾侯爷是要来插手此事么?”
在场的人一听“顾侯爷”三字脸色皆变,更是一副恨恨的神情,当即有人骂道:“原来是你个朝廷的走狗!”
“少拿皇帝来压咱们,江湖人不吃这一套!”
“有种一对一!”
而他们口中的“走狗”临危不乱,神态悠然,缓缓踱步向程傲,微微作揖道:“程盟主,久仰。”
程傲气度沉稳,也作揖问好,而后环视众人,似是提醒莫要做出出格之事。
武林和朝廷矛盾已久,但眼下一味的冲突绝对解决不了问题。此时众人缄默,一副嘲弄和鄙夷的神态溢于言表,倒是要看看这位侯爷能有何发话。
顾隰不慌不忙地在程傲旁坐下,嘴角似有若无的噙着微笑,边扇边缓缓道:“本侯知道铁姑娘对朝廷有成见,但也不能因此就将此案归罪于朝廷啊,且此案也涉及不少官家弟子,朝廷也是受害不浅,更何况东厂人手充足,小太监们身强力壮,也用不着从武林中捉拿各门派弟子罢?”
言毕只听闻低低的吃笑声和议论,而铁贞则是气红了脸,一时竟还不了嘴。
铁贞身旁则是青梅竹马的空岩派掌门路寄悠,他看不过心上人被搪塞便开口道:“那么这位侯爷有何高见?”
顾隰淡淡一瞥路寄悠:“本侯为皇上办事,首要怀疑的便是江湖中人,可碍于对江湖了解甚少,故想听听各位高见,怎知刚才在门后听了那么一会儿,仿佛也没何统一的见解啊。”
程傲答道:“此案棘手,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解决?还望侯爷也助我们一臂之力,尽快找出真凶。”
“只要各路高手能提供些情报,本侯必尽力完成。”顾隰彬彬有礼。
语毕便有人不服道:“朝廷之人,哪能插手武林内部事宜?”
原是三清道派的大弟子白昉羽,此时他立于三清道长吴老身旁,手握一剑,一副高森莫测睥睨众人的模样。
“此事牵扯极大,武林不过首当其冲罢了。”顾隰不紧不慢,意有所指,脸上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再者,莫忘了武林和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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