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经常这样施恩么?”
苏凝宁思索了一会后,回道:“我很少出门的,碰到一次算一次吧。”
“小姐心地好,但下次,请不要这么随意施舍,会让有心人起贪念之心,反而会害了你。”
苏凝宁在小乞丐的额头上打了个栗子,说道:“老成。”她转过身,望着来时的路继续说道:“今天跟我的丫鬟走丢了,不知道怎么回去。”
“难道你就这么等着?”
“恩,青瑶会回来找我的。”
“你也不小了,总能认识回去的路,若在这个地方等着,你只怕回不了家了。”
“我才不信。”
“小姐,这里太偏僻了,一般人都以为你去的是拥挤的闹市。你最好是去你去年,或者大前年常去的地方。”
“有道理。”
苏凝宁向小乞丐道了别,一个人往灯市走去。距离灯市越近,人越多,其拥挤程度好比你陡然被人踩了一脚,回头看时,已经找不到人了。这时,前头的人背影一闪,一个穿戴华贵的公子迎头撞了上来,苏凝宁一个没躲闪,整个人朝后摔去,正巧又被一人拦腰扶了起来。待苏凝宁站定身子后,她问:“小姐,没事吧?”
苏凝宁惊魂未定时,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见是青瑶,欢喜道:“青瑶,终于看到你了。”
“小姐,你走得太快了,一个转身你就不见了,我担心死了。”
“这不,找到了么。”
青瑶轻叹一口气,拿出一根长绸子,一端绑在苏凝宁的左手上,一端绑在自己的右手上,“这样,我才能放心。”
另一边,苏凝宁想找人算被撞倒的这笔账,抬眸望去,只见对方紧盯着自己不放,更是怒气冲天,正要开口去咒骂时,却被青瑶阻扰了,“公子,小姐失礼在前,在此道个歉。”
苏凝宁皱着眉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瞪着青瑶,青瑶咧着嘴巴,双手硬是在苏凝宁的脸上挤出一个笑脸,使其对着贵公子。贵公子一看这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顿时乐开了花,问道:“你家小姐是哪家府上的?”
苏凝宁立刻回道:“苏家,江南城最大的富商苏家。”
贵公子躬身道:“到时我会再拜访的。”
贵公子走后,苏凝宁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不解恨地“哼”了一声。
青瑶赶忙拉过苏凝宁的脑袋,在她耳边私语道:“我的小姐,你怎么能在陌生人面前自报家门的。”
“当然是为了有仇报仇。”
“那也不用把仇带回家呀。万一老爷问起来,怎么办,我还得跟着小姐一起受罚呢。”
“没事,凡事有我罩着,你放心,顶多罚你跪祠堂而已。”
青瑶心道:跪祠堂是不太可能,露天跪青石板倒是真。
☆、鹊桥会(二)
“噼啪”一声巨响,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红的、紫的、绿的,一朵朵开得极艳,也照亮了江中孤舟上站着的一个人影。
忽的,青石栏杆旁围了一群人,有的怕看不见,手里还特地多提了一个红灯笼。苏凝宁也凑着热闹挤到最前沿,青瑶只好跟上。
苏凝宁与青瑶两人刚一站定,孤舟上的人影忽然间有了动作,一旁知晓情况的观众开始解说:“左边那个是吴家的儿子,右边那个曾经是吴家的暗士。”
“那他们岂不是窝里反。”
“听说那吴家的暗士为了吴家出生入死,到最后连个亲人都没保全,还记得去年江南水灾,救济的粮仓失火的事情,吴家也算是江南城数一数二的官家,那时能逃过一劫也是背后有人。也就是这时,那暗士被有心人抓了,那有心人一开始试探没问出什么,就放了他。待他回到家中,家里已失火,无一人逃出。那暗士不甘心,这一问就与吴家的儿子问了三年。”
“这还用问,明显是那有心人下得一步好棋,让吴家人永远背锅。”
左右两边的人目光忽的齐齐刷向苏凝宁,青瑶悄悄挪了挪位置,远离苏凝宁一米半的距离。
一阵刀光剑影的比试之后,那位暗士落败了,他灰蒙蒙地低垂着眼眸,没有一丝亮光。
“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的鹊桥会,苏凝宁果然是不负众人的期望,买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件,青瑶只见着手里的铜串、碎银子一个个消失。
这期间,青瑶在一家酒馆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笛音,是从酒馆楼上传来的。她站在原地站了许久,直至笛音消散,她才开始继续追逐苏凝宁的身影去。
往年的鹊桥会基本上都是月明星稀的夜晚,今年,却多了阴云。青瑶送回了苏凝宁后,又继续回到了那个酒馆里。她踏着步子,一开始两步并一步,但快临近时,她迟疑了。她一边将脚下的步伐放缓,一边想象着再见面的情景。
待她站在楼梯口时,目力所及皆是零散摆放的桌椅,她焦躁地跨出几步,左右张望,让身后追来的店小二有些疑惑,“客官,是来买酒?”
青瑶转身,从满是期待变成失落,“我,我……我要最烈的酒。”
店小二将毛巾往身后一甩,叫道:“好咧,客官,先找个地儿坐吧。”
青瑶叹着气走到窗口处,刚一入座,就瞧见对面角落里趴着的一个人,黑色锦织的衣锻,朵朵祥云翩然地点缀其间。青瑶眼睛一亮,急忙往前走去,坐在他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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