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房内细细地观察着这间房子,只要一想到这里的一切见证着顾远航成长,张竞川心里便涌动着一股莫名难以言表的澎湃之情。
到了晚上,顾远航打了两壶热水送到张竞川房间,又和他解释:“这一壶是用来喝的热茶,这是用来洗漱的,还有这些……都是新买来的毛巾和洗漱品,你洗好了挂在窗口,明天太阳出来正好可以晒晒。”
张竞川一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末了又道:“谢谢,小远……真是麻烦你了。”
顾远航挠了挠头,“竞川哥,你别客气……在京城我也受了你不少照顾,嘿嘿……”
张竞川不怀好意地心想,我照顾你是为了占/你/便/宜啊傻缺,你这么帮我难不成也是想占我便宜?
顾远航说完话就推门出去。
临睡前,张竞川略略地擦拭了一把,换了睡衣躺下休息。
也不知是因为旅途劳累,还是乡间的夜晚过于沉寂,张竞川这一觉睡得特别好,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太阳已经高挂。
他起来洗漱一番,换了衣服下楼,正好在门口碰见顾远航的父亲。
老人家找了把躺椅搁在院子里头,这会儿正一边晒太阳一边听唱词,见张竞川出来,起身和他道:“醒来啦?狗崽子刚去后头喂猪,你坐一会儿,粥刚热好,我给你端过来。”
张竞川连忙摆手示意:“不用了叔叔,我还不饿,你自顾自就好,我去瞧瞧小远。”
“好嘞……他就在后头院子里,昨天夜里下过雨,路上泥泞,你小心些。”
张竞川出了院子,绕着院门外走到了屋后头,果不其然在那里碰到了顾远航。
顾远航换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褂,带着草帽,一手提着猪饲料一手拿着水瓢,时不时地低下身子将饲料倒进猪圈内的猪食缸里。
张竞川见他忙得不亦说乎,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顾远航一听声音,转过身看到他,放下水瓢跑了过来,“竞川哥,你醒了?吃过早饭了吗?”
张竞川没答,只是问他:“你今天有事要忙?”
开玩笑,他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可不是为了来看他喂猪的。
顾远航答:“嗯……早上我要喂猪,晚点还要采办年货。你先吃早饭,有空我带你到处逛逛。”
张竞川也不为难他,点了点头说:“没事,你先忙……我自己到处走走也是一样的。”
话虽如此,顾远航忙活好今天的活,仍是不放心,找了他借口一起出门溜达溜达。
下午四点,冬日的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
顾远航领着张竞川,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两遍是与人齐高的杂草丛,过了杂草丛便是一片光秃秃的农田,小路的尽头长着一棵有近百年历史的榕树。
顾远航一路走着一路和他介绍,这是他读中学时上下课的必经之路,前几年杂草并没有现在这样脏乱,后来村里发展了,年轻的男人都出门打工找生计,只留下老人和女人在家看门。村里的劳动力低下,因此每每上头有任何改建以及扩修的工程项目,思及此到最后总是不了了之。
张竞川一路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念着,说到中学时的趣事,又说起自己以前读书不听话,和人打架斗殴,被他爹知道了,他爹拿着扫帚追了他整整二里路,到最后还是旁人看不过去了,上前劝阻,才免了他一场皮肉之苦。
提起这个,顾远航的神色竟比之前雀跃许多,说到高兴处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悦之情。
张竞川心里微微一沉,面上仍旧是一副寻常模样。
☆、(十五)
顾远航带着张竞川就近逛了逛,天色将暗未暗,他忙活了一整天,到这会儿差不多也有些累了。张竞川的心思不在此,没多久也找了个理由,两人便提前回去了。
家里,顾父已备好饭菜等他们回来。顾远航见此对他说道:“爹,下次这种事放着交给我就好了。”
顾父见家里来了客人难得热闹,因而也不和他计较,只说:“你去拿碗筷可以开饭了。”
三人坐下,顾父端上准备好的陈酿老酒准备给自己斟上,顾远航上前阻拦,“爹,你的身子……少喝一点。”
顾父只道:“家里有客人没酒,不像话。”又问张竞川,“小张,你也来尝尝?”
张竞川看出顾父的心意,便应承道:“也好,我也来一杯试试。”
顾远航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去拿酒杯,顾父对张竞川说:“狗崽子还不懂事,小张你别往心里去。”
张竞川笑了笑,“哪里……小远也是为你考虑,不过今天大伙儿高兴,我也陪你喝两杯。”
顾父一乐,开怀道:“那敢情好!”
一顿饭,顾父和张竞川有说有笑,时而碰杯饮酒,时而交谈阔论,张竞川此前对顾父的印象也因此有些许改观。
顾父虽然常年在村里生活,可是见识和谈吐却不像是一般乡里人那么浅薄粗鄙,张竞川和他多喝了两杯,借此也了解了一些顾家的陈年往事。
顾父早年下乡种地,来到安山打拼,而后认识顾母,两个年轻人定下心意,便在安山久居。婚后第二年,顾母早产诞下一子,只可惜当年医疗水平不发达,再加上村里交通条件不允许,孩子早早便夭折了。之后过了好些年,又生下第二个儿子,顾父顾母自然是悉心栽培。孩子小升初那年,顾母得了一场大病,久病成疾,没多长时间便也走了,家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谈及此,顾父不由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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