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苏晨和他相处得很好。苏晨是第一次来学校上课,面对周围陌生的环境和人群难免有些害怕,袁冲却是一个自来熟的话唠,几乎不管上课下课都在说话,下课时还会热情地向苏晨介绍因为好奇而过来围观的同学,很好地缓解了苏晨心中紧张的情绪。
一个下午相处下来,等到放学的时候,苏晨已经从一开始的听着袁冲说话,变成了和他一起有说有笑了。放学铃响后,苏晨收往校门走,袁冲怕他不认识路,硬是要等着他、和他一起走,两个人边走边聊来到校门口,苏晨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大致循着声音的方向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周政,立刻就朝周政扑了过去:“阿政!”
周政张开双臂接住他,顺势蹲下问:“今天下午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
苏晨用力地点点头,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像一朵花儿似的。周政伸手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将他抱进去,给他系上安全带,关了车门自己做到驾驶座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班上的同学对你还好么?”
“嗯!”苏晨兴奋得脸红红的,一个劲儿地跟周政讲起学校里的事,周政就在一旁听着,不时点点头或者应两声。苏晨说着说着,忽然想起被自己忘在脑后的袁冲,小声地惊呼了一声:“呀!”
周政转头看他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就问:“怎么了?”
苏晨小小声地回答:“我、我刚刚忘了跟袁冲说一声就直接走了,他不会生我气吧?”说完他有些不安地看着周政,似乎想要从他这里找到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周政听到他懊恼的语气,不知怎么有些想笑:“不会的。不过你为什么没跟他打招呼呢?”
小孩儿低着头,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声音也特别小:“我、我看到阿政……”
他们此刻恰好在等红灯,周政听到苏晨的话,心中既好笑又感动,好笑的是小孩儿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不好意思,感动的则是不过一天的时间,自己在对方心里就已经占有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了。周政想起从前的自己,想起那群所谓的亲人和朋友,再看看旁边低着头只能看到发顶的小孩儿,心中渐渐柔软起来。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揉一揉对方的头,忽然听见小孩儿又惊呼一声,便温柔地问:“又怎么了?”
苏晨转头看着他,回答:“今天林老师跟我说,我不能叫阿政的名字的!”
周政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直觉地觉得后面的话自己应该不会想听。
果然,苏晨接着问:“林老师说我应该叫你爸爸,或者周叔叔,是不是?”
周政一听这话,整个脸都黑了,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大,全身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感受到自己上升的体温,周政心中一惊,连忙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将全身的热度都汇集在自己的右手上再散掉,让体温一点点降下来。等到做完这一切,他再转头去看苏晨,就见对方僵着身子怯怯地看着他,似乎是被他的脸色吓到了。
周政心中一叹,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开口道:“你就叫我阿政,别听那个什么老师的。”他看了苏晨一眼,一边发动车辆一边笑道:“我才25岁,可生不出你这么大个儿子。”
苏晨听他开口,立刻就喊了一声“阿政”,见他答应了自己才稍稍放松了下来。他小心地看了周政一眼,轻声说:“阿政,对不起。”
周政皱了皱眉,拐了个弯进了小区,把车停在别墅前,下车拉开苏晨那侧的车门,帮他解开安全带,让他正对着自己,沉声交代:“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见苏晨眼里还有些疑惑和害怕,他尽力柔和了自己脸部的表情,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缓缓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永远都不用。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说罢,他想起苏晨昨晚刚来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又补了一句:“我不会把你送回孤儿院,也不会不要你,你不要担心。”
苏晨眼睛一亮,声音小得像是怕惊破了一个美梦:“真的?”
“嗯。”周政点头,”真的,我保证。”
大概是得了周政的保证,吃晚餐的时候苏晨明显大胆了许多,周政给他夹了一筷子莴笋,他吃了一片后就没在下口,坐在那里一边吃着别的菜一边偷偷地看周政的反应,周政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拿过他的碗把那些莴笋都赶到自己碗里:“以后遇到不喜欢吃的就告诉我,不用强迫自己吃下去,嗯?”
苏晨眼巴巴地看着周政把碗给他递回来,小声应了一声,笑得眉眼弯弯。
吃过晚餐,征求了苏晨的意见后,周政带着他到花园里散步。早春的夜里还有些凉,周政拿了条围巾裹在苏晨的脖子上,牵着他一边慢慢走一边聊天。
所谓聊天,能聊的也不过是苏晨学校里的事情罢了,周政认真地听着苏晨说着,偶尔也会应一两声,然后在苏晨停下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引出另一个话题,又继续听苏晨说下去。两个人在花园里逛了好一阵子,周政见苏晨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就停下来问:“累了么?”
“嗯。”苏晨点点头。
周政伸手探了探他的背,将他抱起来往回走:“那就不走了,回去洗澡。”
大约是穿得太暖和的缘故,这样一小段路走下来,苏晨的背上居然也出了一层薄汗,周政怕他着凉,抱着他直接进了二楼的浴室,帮他调好水温:“你先洗澡,我去帮你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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