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都是隔靴搔痒的,口头表达表达,转个眼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可怜那帮流年不利的硕士男生们,恨不得痛哭流涕扼腕吐血。不整修还好,缺水缺电还能熬,现如今,这可是危楼啊,谁知道那根柱子是不是承重的,从此以后,还不得天天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过日子?
卢围一步三挪地朝宿舍走,远远看见雕刻着几何图案的粗壮石柱倒地不起,临时找了根木棍支撑着四层高的楼体建筑。
卢围心肝陡颤,没来由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根棍儿什么时候断?能不能事先通知我一声?
全楼哀嚎了大半天,余势绵绵不绝,还指不定持续到哪一天。
但是--
有人却兴高采烈地乐见其成,并且仰天拱手,“感谢上苍保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此人是谁?--我们的沈先生,小黄同学!
21
整整一个星期沈节都没提买房子的事,卢围以为他是心血来潮,也没在意。
星期五傍晚,宿舍停水,卢围给沈节打电话,那舍友说好像一天都没见到他了。
半个多小时后,沈节打来电话,笑眯眯地说:“过来吧,现在就过来。但愿那根木棍儿已经断了。”
这话说得卢围直抽鼻子,“你一天去哪儿了?”
对面幽幽长叹,“资本家剥削成性,我要是不去上班,岂不落下口实?剥削就要变成压榨了。”
卢围笑了起来,“但愿已经把你榨成肉干了。”
对面只是轻笑。
华灯初上,俩人坐在路边摊上吃小炒,老板端着盘子过来,“这是你们的西红柿……啊啾……炒鸡蛋。”放下加了料的菜,理直气壮地转身走人。
小黄看看旺旺,旺旺看看小黄,再扭头看看那盘“西红柿……啊啾……炒鸡蛋”,“腾”一声站起来,沈节放下八块钱,“我宁愿回去吃泡面。”
“我烦透面食了,”卢围拉着沈节过马路,“我请你吃肯德基。”
买了个全家桶,卢围说:“新奥尔良烤翅缺了苏丹红好像没以前好吃了。”
沈节吃了根薯条,嚼完咽下去才说:“油腻腻的,”数了数骨头,“四对了,你不觉得难受?”
卢围像没见过沈节似的偏着头端详了一遍又一遍,看得小黄莫名其妙,旺旺呵呵一笑,“我越来越发现你小子吃东西斯文雅致起来了,还讲求个姿态端正,不咽下去不说话,”突然把油手伸过去,一巴掌抹在小黄脸上,“哈哈……我叫你癞皮狗装绅士!”
沈节惊愕异常,缓缓抬手擦了一下,指尖锃明瓦亮。困惑了都没一秒钟,唇角上扬,“好样的!”挤了一手番茄酱,旺旺一看势头不对,站起来想跑,沈节掐着他脖子就拽了回来,通红的酱汁把他两个镜片糊得密不透光,旺旺喘着粗气边笑边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唔!”还剩下点儿,全抹他嘴上了。
沈节笑意盈盈,“往哪儿跑?我早跟你说过,我四肢发达。”
卢围急忙打马虎眼,“知道知道,我没想跑。”悄悄抬手,还没碰到小黄的衣角,突然剧痛,沈节笑说:“很好!你道歉的态度极其诚恳!”
卢围讪笑,“我……唔!”嘴被堵住了,好像是鸡翅,紧跟着唇角一热,原本黏黏腻腻的番茄酱消失不见。
“真可怜!”沈节放开他,声音真挚宽厚,充满了怜悯,“欺负你毫无成就感可言!”
言不由衷!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成就感你干吗欺负他?
可惜,卢围看不见,此时的小黄同学正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翘着二郎腿,拿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拭脸颊。
别让我逮着机会,再没成就感我也要欺负你!卢围取下眼镜擦干净,坐下继续啃鸡翅,“幸亏缩在角落里,要不然这么大的人了还在瞎胡闹,非让人笑话不可。”
“我无所谓,”沈节微笑,“我脸皮厚!”
卢围抬头,“你那脸皮从小就厚。刚夸你像个绅士,这才几分钟啊,原形毕露。”
“绅士?”沈节凑过去,看着他的眼睛说:“要看时间、地点、场合,特别是跟谁在一起。我跟你说过,这就是‘沈氏稳重’!”
卢围从喉咙里“嗤”了一声,这张狗嘴什么不靠谱的都能诌得出来,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沈节也没说话,靠着椅子垂目沉思。
“啊啾……”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沈节掀起眼睑,唇角慢慢上扬,弯起一道弧线。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卢围一愣,沈节说:“季节交替时期,天气不稳定,很容易生病,”一指那小姑娘,“跟那路边摊老板一样,又一个感冒的。明天星期六,买点药送回去好不好?防患于未然。”
“嗯。老人抵抗力弱,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
沈节塞了根薯条进嘴,笑眯眯的表情根本掩饰不掉。
晚上,俩人又在那张单人床上挤了一夜。沈节都不敢翻身,生怕把他吵醒了。
第二天起来,沈节腰酸背痛,但却心情愉快,下定决心:新居的双人床绝对不能太大,“亲密无间”才能制造乐趣。
卢围从卫生间出来,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去照照镜子,小人得志!你又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
沈节微笑,往卫生间走,“谁叫你睡得那么死。”
俩人买了一大堆药品回到乡下。
沈节站在门口,注视着前面的窗子,喃喃自语:“马上就要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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