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林瑞安以“一个人吃饭太悲惨”为由,软磨硬泡的拉着我陪他吃了顿晚饭。因为是在商业街就近选的地方,价钱可想而知——我想着账单上的数字,嚼牛排嚼得牙疼,而他误以为我吃西餐吃得不痛快,积极鼓励我用手抓。
这样的地方,全世界多得是我看不到的地方,以金钱作为划分人群的标准,它无形,公平,没有恶意,但又提醒着每个人看清自己的身价和分量。我一面控制着手里的刀叉不要发出什么恼人的噪音,一面偷眼看着其他桌上那些仪态大方、成熟优雅的客人,忽然感到一种无地自容的羞耻。
吃完这顿劳心费神的晚饭,我跟他一道去往停车场,最近天黑得早,已经无法从天色判断是几点几分。我走在他身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听见他在前面问,“你成年了对吧?待会儿要跟我一起去pub吗,有几个同行前辈也会去,资历比我老多了,你有什么问题和疑虑可以跟他们说说,也算提前接触一下这个圈子。”
原本到了嘴边拒绝的话,被我生生咽了回去,不晓得怎么回答,身后突然传来刹车声。
我本能的转过身正对着一辆卡宴晃眼的车灯,它却就停在了那儿,车门开了,慢悠悠地下来一个男人。
我站在路中央都忘了动。
他一只脚踏出来的同时,手搭在腰间把西装扣扣好了,另一边似乎制止了驾驶座追出来的周靖阳,也挡住了车厢里出来的几个人。
这阵势让我没由来的一阵惶惑,他走到我身边,手掌拢着我的后颈,指尖有点凉。
“都说了不想看见你第二回,”他说,“这么看来,真是孽缘。”
我一时没了主意,垂下头,看不见他什么表情。
“你要带他去哪啊。”
宫隽夜对着几步开外、怔在车前的林瑞安说,“带我一个?”
第 47 章
“怎么,想不到我会在这儿?”
宫隽夜的侧脸被头顶灯光映照成凛冽的白,眉毛浓黑,以标志性的嚣张角度上扬着,“还是说……你认为我不应该在这儿。”
我没曾想,林瑞安的惊讶只维持到他们视线相交的瞬间。远不同于第一次偶遇的尴尬,他侧过身,把手里的车钥匙抛起来又接住,说:
“你在就更好了。”
这是什么哑谜?
直觉告诉我他们俩之间的事儿一定不像我所见的那么简单,但我又着实没有立场去打探些什么。
我头一次不满于自己的被动,偏偏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打算带夏息去见见公司的前辈,有几个你也认识。”林瑞安拍了拍车顶,“赶早不如赶巧,一块儿去叙叙旧吧。”
他竟欣然应允,痛快得近乎虚情假意。
宫隽夜看看我,又去和一脸焦虑的周靖阳说了几句话,无视对方的脸色,拉着我一同上了林瑞安的车。
我花了一路时间去想事情是如何进展成这样的。
一路上林瑞安接了两个电话,中文换英文、英文换中文说得滔滔不绝,宫隽夜倒是一反常态的很少话,手撑着太阳穴,若有所思的。我想问问他这些天干嘛去了,又觉得这样寒暄显得很突兀。
我们两个的生活相差太过悬殊,想找个交集作为切入点,都让我觉得无从下手。
纵然他坐得离我那么近,也听不见我艰苦卓绝的心理斗争。
我心一横,好不容易开了个头:“哥……”
“嗯?”
他反应很快,好像根本没有在神游,瞳孔的颜色比他手腕上的黑曜石更为柔和,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深情。
我登时就被看慌了神,“你——”
前座的林瑞安猛踩了一脚刹车,“到了!”
操。
车停在那家pub门前,还没进门就感受得到汹涌的音浪。我关好车门,逆着妖冶的霓虹,看见挂在前台的小铜牌上写着“最低消费一万”的字样,两眼一闭,恨不得当场死亡。
林瑞安跟一个嚼着泡泡糖的女服务生耳语了几句,应该是提前预定过包间,服务生点点头,从胸口掏出一个本子划拉了两下,转身引着我们从旁侧的一条楼梯上楼。
这家店的内部装修偏旧金属风格,墙壁和扶手颜色暗哑,奇特的符合了我的审美。室内冷气强劲,二楼的长廊从一楼floor上方纵穿而过,地板又是半透明的,我看着脚底下变幻的灯光和攒动的人群,后背一阵发麻。
“宝宝。”
我迟疑了半天没敢答应,还以为他不是在叫我,“哎。”
“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我忽然间福至心灵,发挥了一个合格raw的特长,说,“我下午去经纪公司看了,挺想考虑一下的。”
他不置可否,也不打算立即对这个事情发表看法,就在这时,服务生打开了包厢的门,屋里烟雾缭绕,云蒸霞蔚,能见度基本为零,一个男的在音乐声中扯着嗓子喊,“林瑞安你丫怎么没磨叽死……哎哟我看看这谁来了?”
待他看清阴影里的我和宫隽夜,那声音陡然高了八度,“握操!宫少!”
然后气氛就诡异的降温了一下,连我都感觉到了,沙发上几个yù_tuǐ横陈的姑娘一时间如同惊弓之鸟,忙不迭地往两边让位置,“来来来这边坐。”
里面居然有两张我在广告里见过的面孔。
我和宫隽夜坐在他们中间,桌上几瓶启开的酒和果盘也被撤下去换了新的,有人把排气扇打开通风,有人从头到脚来来回回的打量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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