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雄就烧得浑身滚烫,昏昏沉沉地揪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下扯。陈亦度看着他陷进去的眼睛和干裂爆皮的嘴唇天人交战了两秒钟,拎着酒瓶子下车找雪堆去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给黄志雄脱衣服就明显熟练了不少,没想到刚把冰凉的酒瓶子搁上去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黄志雄眼睛闭着就一个小擒拿锁住他的胳膊肘往自己怀里拽。
被黄志雄卡在怀里的陈亦度有点,不,相当窘迫。他虽然是个弯的,可从来都只有他调戏别人的份儿。西谚有云,财富和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陈亦度从确认自己取向那天起就活得特别明白,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钱能买到的东西太多,其中当然包括百依百顺要一奉十的小男生。今天这个场面吧,怎么说呢,有点莫名的倒错感,身为一个纯1,陈亦度简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了三层,最操蛋的是,他还挣脱不开黄志雄铁钳子一样的胳膊,就凭这警觉劲儿,肯定是特种兵。
“你松手!黄志雄!老黄!”
黄志雄眉头拧在一起,嘴角和眼角都疲惫地耷拉下来,猛一看有点愁苦的感觉。陈亦度第一回这么近地看他,确实挺好看,即使愁苦也让人觉得有种忧郁美,但是现在的局势下好看又管什么用。
“赶紧撒开!我……”陈亦度恨不得把黄志雄一脚踹出车外,最后还是没狠下心,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地把钳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掰开,抽出手来爬回前排座位。他算看明白了,这人清醒时还算勉强能交流,一旦迷糊了最好有多远躲多远。
——只是,一个人得经过多少事才会最后变成这个样子的呢。他叹口气,挺心塞地继续开车上路了。
第7章 坦诚相见的一个开始,或者说,预兆
黄志雄在后座盯着陈亦度的后脑勺发了一会儿呆。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他眼里人可以分为三种:战友、敌人或是平民,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战友是可以信赖的,敌人是必须消灭的,平民r了。问题是陈亦度并不适用于这种简单粗暴的分类标准,他连士兵都不是,可又和自己共过患难——想到这里黄志雄默默自嘲起来,“战友”在他身后扔了个手雷,现在他沦落到要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平民照顾的地步了吗?
但不管怎么说,他欠陈亦度的人情又多了一笔。黄志雄递了个扁罐头到前排示好:“吃点吧。本来应该吃顿热乎的,但我不能在城里出现,只能将就这个了。”
陈亦度沉默半晌还是没忍住,余光在后视镜里扫过黄志雄的脸,挑了个最重要的事儿问:“我和你在一起有危险吗。”
“……有。”
“生命危险?”
“很难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陈亦度狠狠一拍方向盘骂了句脏话,马上又问:“要是现在咱俩就各走各的呢?”
“可能死得更快,他们……”他说到一半欲言又止,陈亦度卧槽了一声,感觉自己快气炸了:“黄志雄,你他妈坑死我了,合着我出力费心最后连句实话都换不出来是吗!”
黄志雄窸窸窣窣穿好了衣服爬到前排去,对着酒瓶又灌了一大口,陈亦度从没看过比他喝酒更凶的人。
“好吧,既然你想听实话。”黄志雄把那枚臂章坦白地露给他看,“我是法国外籍兵团的,隶属于第2伞兵团,4连。”
陈亦度特别肃然起敬地从上到下看了看他,看得黄志雄有点不自在,咳嗽一下继续讲下去。“4连比较侧重敌后潜伏、破坏和狙杀,所以……”
“绍斯特卡,那些火灾,是你们……?”陈亦度一下就想到了个中关键。
“肯定不会只有火灾那么简单,但撤离之前用火制造混乱是他们的作风。”黄志雄注意到陈亦度脸色很不好看,补充了一句,“别忘了,他们也想杀我。”
“我就不该救你。”陈亦度嘟囔道,“你这么牛逼都打不过,捏死我还不跟捏死个蚂蚁差不多。”他还没来得及再抱怨第二句,就看到前方远远有类似烟花的流光在空中犬牙交错地闪过。黄志雄也看到了,沉声命令他:“立刻熄火,下车!快!”
两人跌跌撞撞从车里猫着腰出来,这段路路边不再是便于隐蔽的树林,而是一眼能望出至少一公里的平坦田地。黄志雄拉着陈亦度的手直接跳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还好沟不算深,雪只没到胸口。陈亦度刚想问黄志雄这是怎么回事,就被他捂住了嘴,然后两片冷而软的嘴唇贴上陈亦度的耳朵,声音很低很低地说:“别出声,前面有人在交火,可能是他们,幸亏我们车子声音小。再蹲下一点,你衣服太显眼了。”
陈亦度看看身上黑亮亮的貂皮大衣,非常识时务地又把自己往雪里埋了一截。碎雪从领口的缝隙里掉进来,被体温融成水,又贴着皮肤湮进衣服里面,冻得陈亦度直发抖,牙齿互相打在一起格格地响。黄志雄又很轻地说:“忍忍。他们的夜视镜上有热感装置,雪里略微安全一点。”
车子熄火之后万籁俱寂,他们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枪响,有人用俄语喊叫着什么,然后是几次略微大一点的爆炸。陈亦度觉得自己像被扔进冰箱的鱼,眼看就要冻硬了,于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去问黄志雄:“你估计哪边会赢?”
“大概是遭遇战,双方偶然碰上了,都不愿意硬碰硬,做做样子就会撤。”黄志雄眯着眼睛往远处看,“不会很久的。”
果然,叫喊声和枪声都渐渐远去,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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