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闫稑的回复,第二条短信也是他的,无关紧要地介绍了自己这两天的安排。
闫稑看时间将近一点,担心林珏已经睡下了,就没有回短信。
俞浩端着一杯白开水拘束地站在闫稑旁边,好像他才是这间房子里的客人,直到闫稑抬头起来对他微笑,他才稍稍缓了口气,双手把杯子递过去,小心把椅子抬起来面向了闫稑,然后又小心放下,束手束脚一般坐下来。
闫稑看看他,从挎包里拿出那本样书递给他,“上次说的那个杂志,样书出来了。”
俞浩怔了怔,接过来打开翻看,见到最大篇幅的那组摄影底下写着:文/闫稑。
他双手把样书抱在了怀里,闫稑柔软的睫毛颤了一下,低下头来喝水。
过了一会儿,闫稑说,“下了晚自习才知道警察有突击行动的事,打你电话没接,就直接过来了。”
俞浩还是把书放在膝头,“你怎么知道?”
“有个同学的老爸是头儿。”闫稑笑着回答。
他笑起来真是好看。俞浩在心里忍不住这样想,但他不敢让自己表现出任何痴然,想了想,问得小心,“现在很晚了,你还回学校吗?”
闫稑耸肩,“现在回去只能翻墙了,车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那是借同学的。”
俞浩心中一喜,“那你今晚就睡这里?反正明天周六了。”
他脸上的喜悦太明显,闫稑心里叹了一声,神情还是柔和的,他点了点头,“我睡地板吧。”
熄了灯,闫稑的脸突然被手机屏幕的光打亮,俞浩忍不住翻身看躺在地上竹席上的他。他斜过眼睛看他,然后继续触按手机屏幕上的键盘发短信。
手机屏幕的光太冷,胶凝在闫稑的脸上,在光线暗下来的一瞬间,俞浩的心突然就颤了起来。
眼睛没有完全适应黑暗,他还能看到闫稑抬起手臂放在额头上。闫稑手里握着手机,好像在等回复。
“我……”俞浩按耐不住,还是发出了声音,“我也没有常去那里了。”
“嗯?”闫稑的手松开,手机滑到了枕头边。
黑暗中,俞浩不怕自己的脸因为表情的缘故变得难看,喃喃说,“你走了以后,今天才第一次去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他说。
夏天的温度跟闫稑的声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俞浩感觉到他声音里带着的冷淡。
事实上,在认识闫稑以前,俞浩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去公园了,今晚其实是今年第一次去那个广场。没有想到居然就遇上了警察突击,虽然没有被当做mb抓住,可刚刚完事就被闫稑见到,这事情就足够让俞浩懊悔不已。
俞浩想起当时在公厕的隔间里,裤子都堆在脚踝上,半天才抽起来,连腰带都扣不上的情形,整张脸都又红又涨的。
他早已成年,跟陌生人做|爱都经历过不知多少次,但是现在大半夜里想到闫稑看到自己没穿裤子,俞浩脸上的热度就往颈项上蔓延。
而闫稑声音里的冷漠阻止了温度的上升。
俞浩蓦地从床上坐起来,解释着,“我去的时候带了套的,就是你上回留在这里的那一盒。不信你看。”
他脑袋里好像填满了浆糊似的都搅在一起,说起话来词不达意,打开床头灯把抽屉里的那盒o拿出来给闫稑看——上回闫稑走前把一盒全新的给了他。
突如其来的光刺得闫稑条件反射地避开了脸,半晌他才把遮光的手放下来,转头看到俞浩过于焦虑的脸,不得不也坐起来。
“俞浩,你不要这个样子。”他无奈地说。
俞浩愣了一下,收回了僵硬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闫稑惊讶地看着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哭,只好起身坐到了床上。
他想了想,沉默着把他手里那盒开了封的安全套放到一边,低下头说,“我没有生气。这是你的生活,你要怎么过是你的事。”
闻言俞浩的肩膀颤了一下,头还是埋着,翻手去擦眼泪。
微弱的光让他整个身影都显得格外消瘦脆弱,就连投在墙上的影子也是佝偻着的。
闫稑思忖片刻,轻声问,“你没有想过再找个人,两个人一起过吗?”
他抬起脸,眼睛被泪水模糊成一片,睫毛一根根贴成几簇,沙哑着声音问,“上哪儿找?”
闫稑怔了一下,摇了摇头,“先睡吧。”
就在他的手刚碰到开关的时候,俞浩双手紧紧攥住了他另一只胳膊。
闫稑偏头过来看他被泪水打湿的双手,修长干净的手指莹莹透着白光,指缝里的水光特别晃眼。
他顿时感觉到片片寒意从俞浩的指间投进自己的皮肤里,心里萌生起一丝惊骇:怎么会这样?
俞浩周身都透着一股致命的孤独感,让闫稑望而却步。
他突然想到了林珏,生怕他要是没有人陪,今后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r 38
在乘坐城际大巴前来的路上,学生们对以心肠软著称的胡玉山老师软硬兼施,六个小时的车程里,撒娇和起哄断断续续,一直到胡玉山耳根子终于软下来,打电话向学校领导请示,说这帮学生们平时学习紧张,难得出门一次,是否考完试后就多宽裕两天,让他们在外市自由活动,权当旅游?
学校也算是人性化管理,准许一车三十几个学生多玩两天。学生们一阵欢呼,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半天,最后胡玉山才拉下脸,“你们是去比赛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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