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殇醉醺醺的走入新房,驱散了所有人,慢慢走向坐在床边的新娘。
肖含芳穿着大红嫁衣,头上蒙着龙凤呈祥红盖头,双手紧张的交握,心中期待与喜悦交织。
明月殇已经来到她面前,并没有为她揭开红盖头,目光温凉的看着她。
“母后希望我娶你。”
肖含芳一怔,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月殇又道:“母后病得很重,我不希望再让她失望伤心,所以我默认父皇的赐婚。”
肖含芳贝齿咬着唇瓣,低低唤了声。
“殿下…”
明月殇笑了笑,看向幽幽燃烧的红烛,以及这屋子里满目绯红喜庆,眼神里却流露出深切的寂寞和微微痛楚。
“你是太傅的女儿,应当知晓女子本分,不妒不嫉,宽容待人。”
肖含芳抿了抿唇,“是。”
明月殇神情淡漠的转过身,手指按着桌上酒壶把手。
“你是我的太子妃,却不会是我的妻。”
肖含芳俏脸一白,失声叫道:“殿下!”
明月殇微微眯了眯眼,“我的妻,只能是我所爱的女子,而你不是。”
肖含芳身子在颤抖,盖头下一双眼睛泪雾朦胧。
明月殇低头,倒了两杯酒,端着酒杯来到床边。
“新婚之夜,合卺交杯酒,自是不能落下。”
他将一杯酒递到肖含芳手边。
肖含芳手指颤了颤,努力克制心中情绪,勉强道:“殿下,您还没为臣妾揭开盖头…”
明月殇含笑将那酒杯塞入她手中,温和道:“南陵的风俗,新郎揭开新娘的盖头,此生便认定她为自己的妻。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是我的太子妃,我可以给你所有尊荣富贵,除却情爱。”
肖含芳再次一颤,差点将手中白玉杯给摔掉。心中溢满浓浓的委屈和屈辱,恨不得直接将头上那红盖头给掀掉。
“小心。”
明月殇却在耳边轻轻道:“你已入了东宫,便是东宫太子妃。洞房合卺酒打碎是为不吉利。这新婚大礼,若有半丝差错,以后你在宫中会被人嘲笑,就是你的父亲,也会在朝中抬不起头来。”
肖含芳只觉得浑身如坠寒冰,手指死死的握着那酒杯,眼泪滑落脸庞,滴入酒杯,细微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里尤为清晰突兀。仿佛一把利剑刺入她胸口,刺破了她所有幻想和期待。
她颤巍巍的抬起手来,任由明月殇将她的手臂和他的手交叉而过,然后凑上去,含泪喝下交杯酒。这是宫廷秘酿,清新甘冽入口芳香满溢。然而酒入喉咙,她却只觉得满心的辛辣和痛楚,以及浓浓的悲凉无助。
明月殇将酒杯随意扔到桌面上,自己坐了下来。
“今日你也累了,去沐浴洗漱吧。我知晓你心中委屈,所以今晚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被人看不起。”
肖含芳死死的咬住唇瓣,终究什么话也没说,颤巍巍的伸出手,将盖头轻轻揭下,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美丽容颜来。
她是一个极美的女子,眉眼五官柔和而精致,平时端庄优雅让人赏心悦目,哭起来的时候柔弱堪怜让人忍不住心疼。然而这样的一个女子,却得不到身边之人半分的怜爱和疼惜,有的只是漠然和无视。
身为世家大族的千金,她自然是见过明月殇的,最近的一次,便是三年前太后寿辰之日。
彼时,她不过十三岁。
今年,她十六岁。
原本以为得嫁心中良人,她十分开心。却未曾想到,新婚之夜,满目喜庆红烛,绫罗红装,锦衾帐内,却是一片温凉寒冷。
她看向那摇曳燃烧的红烛,蜡液一滴一滴落下如同泪水浸湿海棠,分不清是艳丽还是凄绝。
她只是知道,这一生,大抵也就如此了罢。
慢慢走入屏风后,嫁衣褪去,身子没入温水中,洗去满身的疲惫却洗不掉心中堆积的浓浓痛楚。
雾气萦绕着花香,一点点蔓延至鼻端,她闭上了眼睛。
……
明月殇站在窗边,早已脱下红色喜服,换上了常服。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没回头。
“你若累了,就睡吧。”
肖含芳低着头,“那…那您呢?”
不该有期待的,只是终究忍不住问。
明月殇回过头来,眼里虽然带着笑,却笑不答眼底,目光随意浅淡的打量着她换上轻纱薄衣服某些部位若隐若现更显得魅惑的身体,没有丝毫波澜。
“我不累。”
肖含芳咬了咬唇,抬头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低头走向床榻。
被子掀开,底下堆满了枣子花生和桂圆,她瞧着,脸色腾的红了,又忍不住回头看他。
明月殇一挥袖,将那些零零碎碎全都扫落搁置一旁,未曾发出任何声音。
“现在可以睡了。”
肖含芳眼底划过失落,无声的睡了下去。棉被很温软,但盖在身上,却是一片温凉。
新婚之夜,自己独自躺在床榻上,怎能不冷?
这还只是个开始,或许以后…
不禁自嘲,她还有以后么?
明月殇信守承诺,当真没有离开,一直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翌日清晨,他带着肖含芳去向明皇和皇后敬茶,皇后显然十分开心,赏了肖含芳一支赤金飞凤簪。叮嘱他们二人要和睦相处,早些为皇室添丁。
明月殇应下了,心里怎么想,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大婚结束,外国使臣也要准备离开了。
明月殇亲自送凰静芙出京,长亭内,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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