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垠嘴角微微勾起淡漠笑意,惊艳而绝美。
“我也未曾想到。”他目光落到凤君华的脸上,眼神专注而微微朦胧,恍惚间有几分了然的痴迷和茫然的失落疼痛。
“浴火劫已过,绯儿比从前更美了。”
“是吗?”
凤君华不置可否,眼神淡了下来。
“今天请师兄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师兄解答。”
玉无垠点头,“你说。”他又抬头微笑,眼神温柔而宠溺。
“只要是绯儿有疑问,不管什么,我都会如实相告。”
凤君华视他眼中温柔于无物,淡淡道:“十四年前,普济寺那个方丈是玉晶宫执法之人?”
“是。”
“是你派他去公布我的身世让我不得不杀人灭口,又派人下山报信的?”
“不是。”玉无垠回答得很干脆,“那时我被母亲压在冰火两重天中无法解脱,况且玉晶宫向来不涉足红尘之事。而你出身天降异象,此乃天命。若暴露太多,会受到反噬,寿命将折。”
凤君华眯了眯眼,都到了这个时候,玉无垠不会对她说谎。冰火两重天?她幼时隐约听师父和娘说过,那是玉晶宫最为森冷的地方。只有犯了极为重大过错的人才会被关押在那个地方。据说只要被关押在那个地方的人,无论武功元力多高,都会被禁锢无法施展。
他当年对她失约,就是因为如此吗?
她想问,但又觉得没有了意义,又道:“那会是谁?”
玉无垠沉默。
凤君华心里升起几分怒气,然后又压了下去,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报信那个人是禁渊?”
禁渊,当年他离开的时候留给她的暗卫,时时刻刻跟随在她身边。却在那年她去普济寺之时,偷偷离开。
“是。”
玉无垠点头,“我母亲拿我性命要挟,你上山的时候他就已经偷偷对外报了信,然后急急回了玉晶宫。”
“所以…”凤君华眼神更冷,“是你娘陷害我的。”
玉无垠垂下眼帘,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轻道:“你知道的,我爹一生所爱之人并非我母亲,而是你娘。”他缓缓抬头,看着凤君华,眼神里鲜见的藏着几分哀伤。
“绯儿,你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吗?”
凤君华不语。
玉无垠自嘲的笑了笑,抬头瞥了眼对面的云墨。
“是我母亲,她给我父亲下了焚火幻情。”
凤君华目光微震,却并不十分意外。这事儿在她还未恢复记忆之前,云墨就曾对她说过。
而此时大殿内其他人则是目露震惊而后又浮现了然叹息之色。
“我。”玉无垠又微微一笑,神情没有半分因此事而觉得羞愧和自卑,眼神依旧如水般平静,让人见之便生膜拜之心。
“便是这么来的。”
凤君华仍旧不说话。
玉无垠手指放在桌沿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模仿某一种乐律,他在乐律中轻轻说道:“可即便如此,可即便有了我。我爹仍旧不待见我娘,甚至对她更为厌恶。”他一声轻笑,眼角流泻十分瑰丽的风姿。“我爹都可以为了你娘放弃与圣女的婚约,又岂会再多看我娘一眼?”
“所以…”凤君华眼底有种隐隐的了然和悲愤之色,“我出生之时,你便是故意接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和我娘,对吗?”
“是。”
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凤君华闭了闭眼,手指微微颤抖。尽管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仍旧让她心寒而心颤。
她看着玉无垠,这个她出生时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第一个让她知道痛懂得哭懂得笑懂得恨的男人。她幼年之时最为信任最为依赖的师兄,她甚至曾以将来会成为他的妻子而骄傲。
而那时,她从未想过。那些所谓的温情和誓言,全都是建立在利用和别有居心之上。
深吸一口气,她睁开眼,眼神凉薄而讽刺。
“难为你对我献殷勤那么多年。”
玉无垠张了张口,想说他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发自内心从无虚假。然而一张口所有的话都似被堵在了喉咙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自嘲的笑笑。
还能说什么呢?此时再多的解释都显得空白而已。
“那么,你有很多机会动手,为何放弃?”
耳边响起她已久清冷淡漠的声音,隐约几分疲惫,却又固执的想要得到深埋心底多年的疑惑。
他手指微动,抿了抿唇,终究低低的说:“我舍不得。”
舍不得?
一瞬间凤君华想笑,她也真的笑了,笑得自嘲而讽刺,笑得鄙夷而厌弃。
“玉无垠,我从未觉得,你是如此虚伪的一个人。”
玉无垠没否认,他还能说什么呢?说他当年被母亲逼着发血誓必须杀她和她母亲,否则就会遭血誓反噬。母亲一生痴爱父亲,到了最后已近癫狂。
她不止逼他拿自己发誓,还逼他拿她发誓,若他不接近莫千影母女,她必定会遭受天火焚劫,魂飞魄散。
他能如何?
那时年幼,纵然天性冷清,但那个人是他娘,即便罪恶多端,却也是生育他的母亲。
况且,那时他还未曾认识她。
那时年幼,日日听母亲疯癫呓语,也觉得,或许那个女人死了,父亲就回来了。
原本以为只是理所当然的两条命而已。却不想,那是命运对他的惩罚和救赎。
十九年前,当他抱住那个要摔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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