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你知道我们是有师兄的吗?比我来得还早,可我却没有见过。”
——“真的吗?大师姐,可母后不是说,我们的功夫,只有女子能练?”
——“嗯,但男子可以练到五层。据说到后面,大师兄又做了别的门派子弟,所以,就再也没有回过这里。不,或许是回过的,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是谁……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见上一面……”
仿佛一道光从天边射来,照亮了因为失去亲人而阴霾了许久的她的内心。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遇到的人,如果有天突然出现,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而他又离她那么近,近得触手可及,他甚至还为她默默的付出过,可她却浑然不知。
可这天,她却什么都知道了……
夜洛尘,原来他就是……她那未曾谋面的……大师兄?
……
……
阳春三月,细雨蒙蒙。整个燕城,从高处看去,就像一幅极为秀美的水墨画。
三天前,所有的人都在讨论严家突如其来的婚前命案。而三天后,人们对这件事的关注度似乎已经开始逐步下降。
可是皇宫内,面对这件事的讨论还在热烈进行,轩澈帝身体受不住,朝政又由大皇子南炎熙主持大权。
“你们说那严小姐和丫鬟是中了邪教的‘一鸠红’而毒发身亡,那谁有证据证明,那毒确实是‘一鸠红’?还有没有什么药物,毒发的症状和那‘一鸠红’相似?”
大理寺卿贾文霍即刻禀明:“我们到现场的时候尸首全身已经变色,无论从哪里,都看不出毒是从何而入,所有的结论,都是推断的。但逻辑上,并不存在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放屁!”南炎熙一挥衣袖,赫的从椅上站起,“你们大理寺就是这么查案的?没有人证物证,空口推断就是结论?这要是和那邪教没有任何关系,那你不是让我们朝廷主动和邪教产生纠葛?这后果,你担得起吗?”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南炎熙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向来,朝廷是不愿意涉及江湖帮派之事,更不会愿意去与邪门歪教产生隔阂。只要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自然就不会有太多麻烦。
但这次,丢了性命的是二皇子即将要迎娶的侍妾,其父还是深得朝廷重用的将才,如这件事真是由邪教的人无端生起,那朝廷势必会加派人手继续追寻。只是,这传说中的阴魁教,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弄不好,整个朝廷的士兵,都有可能在他们手上丧命。
考虑到这个缘故,贾文霍也不再多做解释。
或许,这件事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但那严仲宽痛失了爱女,再加上新任不久的征北将军严逸承已经明显表示了对朝廷的不满,如若朝廷还不采取相应的处理措施,岂不白白流失了两名猛员大将?
正在为难之际,只听南炎熙开口说了声:“继续彻查此案,务必取得人证物证,不要妄加推断论罪,否则,即有嫁祸之嫌!至于严将军府,本殿下自会向父皇禀明,赠他百两黄金以示慰藉。”
众臣领命,南炎熙朝堂下看了一眼,目光在尚书邱连成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下朝。
邱连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与太尉薛凡进递了个眼神,两人便一起走出殿门,直直往大皇子的太和殿走去。
而另一处,二皇子的永和殿地宫,南炎睿安静的躺在他那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材内,仿佛这些天发生的事断然与他无关。
每日三次躺入,原本损耗的真气已然全部恢复如初,就连胸口那阵不时的刺痛,也渐渐的没了踪影。
蓦地一阵疾风扫过,一翩翩的黑衣身影骤然在他身侧出现。
“殿下。”那黑影朝他做了个揖,“果然和你料的一样,他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四处安静得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于是这话就像被放大了千倍万倍,听得人的耳膜都有些微震。
南炎睿眉头轻轻一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睁开了些。
“无痕,本殿下这听力好像并不差啊,不需要你说话那么大声。”
莫无痕脸色微囧,他刚刚说话哪里大声来着,怕是扰了他的春梦,他自己不高兴罢了。
“属下知罪。”他又做了个揖。
南炎睿稍稍伸了伸腰,然后从棺材里撑着身子缓缓坐起,再将后背靠向棺壁,调整了极为舒服的姿势。
“阴魁教,十年都未出没江湖,如今重现,必是为人所用。无痕,你可知现任教主何许人也?你离开了那么久,教内的事,怕是难再知道了吧?”
那最后的一句话,让莫无痕听来心中不觉一痛。
他离开了那么久……
他好不容易从那噩梦般的炼狱中逃脱出来,如今就算重新回想,心底仍旧一片悚然。
“属下……愿意冒险打听。”许久,他还是说出了面前之人想听的话。
“嗯。”南炎睿点了点头,抬脚缓缓走出棺材。他此刻没戴面具,月白的锦袍映着水晶的幽幽蓝光,将他整个面庞都照得雪亮,看着好似天人下凡。
莫无痕抬眼望了望他,“殿下如今是要出宫?”
南炎睿又“嗯”了一声,伸掌将水晶棺材往前推去,很快,那清澈的湖水立即在眼下展了开来。
莫无痕又问:“殿下可是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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