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道“左手!”
“是。”陆由将左手伸了出来。
赵濮阳提着藤条呵斥,“不做就不做,做就做好,伸直了!”
陆由连忙将手举得更高些,赵濮阳深深吸了口气,想起几位师兄是如何管教他的,“陆由,我现在教你规矩,你一个字一个字地记着。”
“是。”陆由连忙应声。
“进了这个门,大家就都是老师的弟子。我入门比你早,虚长你几岁,你叫我一声师兄,教你,护你就是我的本分,可是,做错了,我也管得你,罚得你,知道吗?”
“陆由知道,我带累了师兄,心甘情愿受罚。”陆由说得倒是实话。
赵濮阳原本心疼他,听他这一句话却几乎气过去,心道,罚你是因为你带累我吗?可嘴上却不说,只是淡淡的,“老师让我教你,你做不好就是我的错。”
陆由看他神色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师兄,是我的错,你别难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徒千墨听他说到这里,轻描淡写地插了一句,“问问你师兄,他当年说错了话,认一句错就完了?”
赵濮阳看老师望着自己,终于对陆由道,“没有随便张嘴就认错的。知道说错了就自己掌嘴,无论什么时候,规矩,是破不得的。”说到这里,又补上一句,“如果立刻要出去,脸上不能带伤,就先记在帐上以后打。或者换成其他家法也成。”
陆由一时有些懵了,换成其他家法,什么意思,挨打这种事,居然还带记账交易的?他从前做错了事,父亲的家法哪有那么多弯弯绕,拉过来顺手拿起什么东西抽就是了。想起父亲,陆由又是一瞬间的出神。身份揭破之后,自己是没资格再叫那个山一样的男人父亲了。可是,自己的父亲,又是谁呢?
赵濮阳看他居然还愣在那出神,就算一向脾气温和也不由得动怒,“陆由!”
陆由被唤回神吓了一跳,“师兄对不起,我——”
赵濮阳严厉道,“教训你都要走神,家法规矩是摆设吗?”他是个性温润,不喜欢对人颐指气使,可那种领导者的权威,却是天然就有的。
陆由即使才来也知道他们师兄弟是极为在意家法尊严的,连忙道歉,“是陆由错了,请您责罚。”说到这里恍然悟过来,却是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赵濮阳到底是不忍心的,听他那一下打得那么狠,老师在又不能十分拦着,心里也是疼了。倒是徒千墨的声音冷冷传过来,“他没规矩你也没规矩吗?喜欢耗,就在这耗着。”
赵濮阳如今哪里耗得起,猛然想起家法次序,忙叫他道,“先别打了。”
“是。”陆由打了两巴掌不知是为什么,只停了手,顺势就将手掌贴在身侧放下了。
赵濮阳看了他一眼,“手。”
陆由这才想起来,刚才是撑着等手板的,难怪徒千墨不许打了呢。
赵濮阳看他重新将手拿上来,这才道,“打手板,和请罚的姿势是一样的。头低下来,手臂抬高,手掌伸平,耗在头顶上,若是两只手一起打,就并齐了撑着,若只打一只手,就用另一只托着手腕。”他每说一句,陆由便照着调整姿势,甚是乖巧。
赵濮阳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有些招人疼,继续教他道,“打的时候,不许躲,不许晃,自己报数,认真反省,记住了吗?”虽然不严厉,语声却隐隐带着威势。
“是。”陆由连忙应了。
赵濮阳看他现在已经晃开了,少不得又多嘱咐一句,“撑久了手会酸,你以后没事的时候,记得托着黄页或者哑铃练稳,既然是受罚就没有晃来晃去的规矩。”
徒千墨听赵濮阳居然这么教,想想当年他请罚举不好家法时自己是怎么练他的,不由得又望一眼陆由,运气倒真不错。
赵濮阳说到这里,终于吸了口气,他肚子胀得诡异,早都开始冒汗了,“五下。不是罚你,只是帮你记着规矩。”
“是。谢谢师兄。”陆由忙又将手托稳了些。
赵濮阳手中家法犹未下去,却听得徒千墨道,“五下就能学会规矩。是他比我其他的弟子资质好,还是你比我管教徒弟的手段高明?”
赵濮阳听老师这么说哪里还敢姑息,“十下。双手。乱了规矩翻倍!撑好了!犯了错,谁也没脸面让人心疼!”
“是。”陆由连忙应了。
“一!”赵濮阳下手极稳,藤条那么锐利,一下就像是抽进骨头里去。
大概是老师看着,赵濮阳一点也没有放水,紧接着第二下就落了下来。
“二!”陆由死咬着牙挨着,他今天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疼得钻心。
“嗖!”又是一下贯下来,“三”,陆由口中数着,抬头望着赵濮阳,看他目中隐隐有怜惜之色,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陆甲。从前自己做错事,哥哥也会打的。若是如今哥哥还愿意这么教着自己——哥哥是不会这么教自己的,哥哥的教训,哪里这么有规矩,只是错了就踹两脚抽一顿罢了。陆由从小到大何曾被人这么管教过,道理一点一点讲,规矩一点一点教,哪怕皮肉受苦,可心里究竟是有着落的。如今他口中虽然还报着数,意识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只是眼睛死死盯着赵濮阳,心里奢望,他若真是自己哥哥该多好,想着想着,赵濮阳的脸竟是格外亲切,连手上的疼也顾不得了。
赵濮阳原本还留着几分力,毕竟不能真打坏了他,可看他居然又走神,也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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