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苦思的华夫人不经意想起一事,当初在找寻儿子踪迹时,也得知一个当初聂远隐而不说的事情,其实故事并不像聂远所说的那么凄美,另一个版本是聂家的祖先负了荷花妖,这个莲花胎记则是一个诅咒,诅咒聂家子孙永远无法寻觅真爱。
不论如何,当初华鸢听时,只当一个玩笑话,并不以为然,毕竟这种怪力乱神主事,如何能信?
可是看着聂远,看着自己的儿子,华夫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任鹏飞就此离开,到底是对抑或是错?
然而事情容不得华夫人多想,跟随她多年,值得信任的管家匆匆走进屋内,交上潜在靖王府的暗探传回来的密信,她收起心神拆开竹筒先看内容,看完后神色丕变,瘫在椅子上半天无法动弹。
任鹏飞离开华府的第六天,华夫人把儿子送出了家门。
「儿子,此去咸阳娘不在你身边,千万记得保重身体,也不要酗酒,至于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别再拘泥于此,嗯?」明明孩子身上的衣物再整洁不过,华夫人却一再地亲手整理,总是觉得有些不满意,「等娘把京城的事情处理好了,娘就过去。」
「娘,不如等你处理完事情,我们再一块去咸阳,可好?」明明母亲眼中充满对自己的不舍之情,却坚持要他现在便离京,聂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看着儿子关切的双眼,华夫人微微一笑,把他的手握进掌心中,轻抚道:「娘又何曾不想和你一块去,只是京城这块伤心地你留下越久越无法放开,娘呀,就是想让你赶紧把从前的事情抛开,好好的生活。京城的生意娘根本就不在乎,只要与我儿在一块,娘就幸福满足了,只不过真就这么抛却家中的生意,那些仰仗咱们家讨口饭吃的生意人可就难过了,娘不得不留下管一管。」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快上车,娘看着你走。」
聂颖看着母亲慈爱的笑容,略一点头,放开她的手走上马车。
「记得,要保重身体,娘只想要你好好的。」
「知道了,娘。」
坐上马车,聂颖揭开帘子看着走到车前的母亲:「你也要保重,孩儿在咸阳等你。」
华夫人含笑,点头,挥手:「走吧,娘看着你。」
马车驶离,聂颖一直到看不见母亲的身影才把帘子放下。
血雨腥风乍起,再多的安宁也敌不过人的野心。
待聂颖发觉有异时,人已在离京城有数千里之距的太原,本来应该是去咸阳,可在太原稍做休整后,领队的管事却突然决定改道去福州,说这是华夫人的意思,追问是何因却又回答不出,聂颖仔细一想,心中的不安更甚,便执意留在太原不走,派出一人返京询问原因。
可不出一日,派出去的人连滚带爬地跑回来了。
京城传出的消息,聂颖离京的第七天,也便是前天,靖王爷趁皇帝突发重病昏迷不醒,勾结禁卫军叛变逼宫!可叛军才闯入紫禁城,便被伺机以待的皇帝亲军重重包围,结果是一个不落的全被歼灭,靖王爷已被押入大牢听候发落,王爷府被抄,府中上下无一不被押往诏狱,华夫人不仅外传是王爷的内眷,更因为查出与王爷有金钱往来坐实出钱招兵买马叛变的罪名,一同被押入大牢。
聂颖一路策马狂奔,京城戒严,到处在查逃窜的余党,因为华夫人有同谋之名,府中上下也被关押追查,为掩人耳目,聂颖不得不乔装打扮混入城中。
有道是风声鹤唳,经过靖王爷的一场声势浩大的叛变,此时的京城更不复往日的繁华,街上寥寥数人也是匆匆而过,便连昔日最为热闹的城中大酒馆,也不得不低调的半掩上大门。
华府的大门紧锁,门前一片狼藉,白色的封条刺痛双眼。聂颖一身蓑笠站在门外,迟迟无法相信。
聂颖在城中奔波,却连见牢中母亲一面都无法办到,他曾想求当初与他相处甚欢的一些友人帮忙,结果无人肯见,甚至还差点被揭穿引火上身,也仅仅是三天时间,聂颖看透了世间的冷暖。
本该与他一道去咸阳的管事追了上来,并找到他,终于说出其实华夫人早已知道靖王爷的野心,可惜当年为找回儿子她什么都不管不顾。她明白再与这人牵扯下去不会有好下场,才会为确保万一先撇清娘家那边的关系。如今她想求个全身而退已是艰难,所以在寻回聂颖时,她便开始偷偷另置产业,打算把她能给的一切全留给儿子,本来还想和聂颖多多相处一段时日,奈何靖王爷已经等不下去,买通宫中的太监给皇帝下药,勾结禁军统领叛变逼宫……
管事让聂颖离京,越快越好,华夫人留给他的财产足以让他丰衣足食过上几辈子,而且,这也是华夫人的意思,让她的儿子好好地活下去。
聂颖没走,他在策划一件事,劫狱。
母亲的罪名已被坐实,其他的办法已然不可能救她出来,这个是唯一的可行之计。管事听他说起这件事时,十分震惊,可却无法劝说这位脸上只有义无反顾的主子。
在华夫人被问斩的前两日,聂颖摸黑行动,他的身手敏捷得非一般人能比,戒备森严的锦衣卫大牢,他来去自如,无人发觉。看过从别人手中买来的大牢结构后,聂颖很快便来到关押重犯的牢中,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然而他所看到的一幕却令他的血液倒流,肝胆寸裂——
他的母亲,正被大牢里的一帮qín_sh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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