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被摇得一晃一晃,连眼角都跟着一抖一抖,那情景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以为是中风前兆,然而,老人家的嘴巴却依旧闭得死死,看似还在生气,於是有人就憋不住了。
「吼唷!大不了我这胎要是男的,就过继给小兔,这样凌家的香火就没问题啦!」
刚做完体检的凌小琥丢出个红炸弹,炸得大家皆是一愣,汪一全跟着点头说:「是啊,其实我们老早就谈过了,我爸妈也同意,反正汪家男孩多,过继一个儿子给小兔没问题的,阿公您就别担心了,成全他们吧。」
「过、过继……」阿公呆楞了几秒後,忽然激动地暴吼:「每烟欸(不行)!小兔不能有儿子!!!」
「啊?!」所有人都傻眼了。
「嗯咳……挖系供(我是说)……」惊觉自己表现得太明显,阿公心虚地咳了咳,「直接从母姓,让孩子姓凌就好,过继给小兔就免了。」
「……」
见大家都仍一脸狐疑,阿公就微红了老脸,将视线飘向别处,「这素个两性平等的时代,偶们要尊重辛苦怀胎的女性,提倡从母姓运动。」
「……」
「欸,孙女婿啊,反正泥都住偶们家了,要不要乾脆直接入赘凌家算了?」阿公继续厚脸皮笑问。
「……」为啥老子忽然有种当初被劝留住凌家宅就是阿公的主意?汪一全无言心想。
想起自家阿爸从小就常出槌干尽蠢事,凌大牛不禁沈了脸,直觉阿公似乎藏了什麽天大秘密,便压重嗓音质问:「阿爸?」
刻意无视亲亲儿子的呼唤,阿公硬装镇定地看了看天花板,再看看拉着自己手的贝儿,就东捏西揉地轻声说:「阿贝仔昨天喝醉吼?男主汉酒量这模差不行啊!要叫你那郭白毛仔阿勾帮你练练了喔~」
「……」
於是,阿公又将视线飘向跪在地上的两人,笑容满面地柔声说:「唉唷,乖孙啊,跪这麽久,快起来,快起来,跪痛了,阿公心疼啊~」
「……」
依旧没人领情,於是阿公只好把气都出在唯一可欺负的人身上,「阿尼这个鸡泥在呆什膜?还不快扶我乖孙?!」
「阿?爸!」、「阿?公!」
被大家这麽齐声一吼,阿公就瑟缩了下肩膀,像个作错事的孩子低下头玩起两根食指,一脸委屈地扁着嘴说:「挖欸(我的)听力还很好,叫那抹大声冲啥(干嘛)啦?」
这一瞬间,汪一全与付墨就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想法——总算理解某颗紫毛头是像到谁了!
「阿爸,你就说你想怎麽样吧?」凌大牛觉得头很疼,要不是对方是他老爸,以他的脾气,早就气得翻桌搥墙了。
泰特斯将贝儿拉回身边,为他擦擦脸揉揉头,一脸淡定地说:「老爷子既然接受贝儿跟我的事,没道理不接受小兔的性向,小琥也愿意过继香火,凌家自然没有断後问题,老爷子之所以会晕倒,想必是为别的事了。」
「欸?阿公舍摸时候接受的?哥者摸知道的啊?」贝儿疑惑地眨了下眼看向哥哥。
「昨天吃饭时就知道了。」泰特斯轻笑地捏了捏他的脸,「所以才叫你别太担心。」
可恶啊!这个死白毛这膜精明干嘛啦?!阿公不禁磨牙暗骂道,又见一干子孙辈都面带不善地盯着自己,这才放弃地说:「厚啦厚啦(好啦好啦)!缩就缩啦!阿丢(啊就)……」
「跟阿爸很好的那个阿旺伯,大牛记得吼?」见儿子点了头,阿公又继续低着头玩手指说:「肖年欸时尊(年轻的时候),阿爸跟他打赌斗鸡,结狗(结果)输了……」
「所以?」
「赌注是?」
「欸……」阿公抓抓头,挠挠脸,就更心虚地小声说:「温(我们)凌家後代子孙都要叫畜生名,直到男丁生不出个屁为止……」
「……」
「……」
「……」
「……」
「……」
「……」
「噗!」不算在凌家香火而免受其害的某紫毛,很没良心地喷笑了。
瞥了眼那死小孩一眼,凌小琥没好气地说:「凌家终於能摆脱这赌约,阿公该不会其实是高兴过度才晕的吧?」
「然後觉得太丢脸,醒来後才故意装成生气的样子?」汪一全继续戳破真相。
阿公默默地望向窗外,乱学傲娇一把地心想,拎祖才鼻会承认的啦!
「难怪啊难怪……」凌大牛征楞地喃喃自语,「当初生小琥时,阿旺伯忽然劝我别听阿爸的话,说什麽约定是年轻不懂事乱开玩笑的?」
「咦?那个伯伯都说不算数的话,那就可以不用管惹啊~」好奇鬼贝儿举手发问:「那为舍摸阿公还要遵守啊?」
「不行!做人要守信用,答应了就要做到底!!」阿公热血激昂道。
「所以,我们刚才都……白哭了?」凌小兔呆楞地张大眼,又戳破了另一个真相。
「也白跪了。」凌林琦凉凉补充道。
呜~膝盖好痛啊!凌小兔和付墨不禁在内心哭哭了。
「噗嘿!难怪舅舅家像动物园一样,有牛有虎也有兔,现在又多了爱汪一圈的狗狗大叔和笨笨鸡泥~」贝儿调皮地数着凌家人的动物名,还包括莫名也有动物昵称的两位儿/女婿,他想了想又好奇地问:「欸?那阿公叫舍摸名字啊?会不会刚好也是动物名呀?喵喵吗?还是猪猪啊?」
「哼!哩阿公挖欸名字可有协问(学问)了,听吼清楚,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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