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
谢晓云没有主动向盛林表示出复合的意思,但每天精神奕奕神采飞扬,比两人在一起时更加依赖盛林。
盛林猜测,或许谢晓云是在等他先开口。女孩子毕竟还是矜持的。
只不过,他确实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感觉。
谢晓云是个好女孩,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唯一的疏漏,只是因为不满男友在相处中时常表现出的漫不经心,闹别扭般提了一次分手。
只这一次,盛林便决定收回自己的感情。
晏棽惊讶于他收放自如的感情观,其实盛林自己也有些吃惊。
三段感情,自认每一段也算全情投入,但只要他感觉到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舒适,都能毫不留恋全身而退。往昔的情意,也被瞬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那些甜蜜、挂念,都是一层虚无幻影,被打散了就彻底消失无迹可寻。
也许他天生冷清冷性。
又也许,他就是晏棽所厌恶的那种,没有丝毫责任感的男人。
盛林困倦地半合起眼睛,脑海里模模糊糊地转着一些凌乱散碎的念头。
在大脑彻底停摆之前,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盛林惊坐起身,缓了一下低头看腕表,十二点十一分。
盛林揉着额角呻吟一声。肯定又是该死的徐鹏辉,打电话永远随心所欲学不会看时间。
铃声响到自动关断,紧接着再次响起。
盛林认命地爬起来,走到玄关,从被扔在地板上的外套里找出手机。出乎意料,来电人是秀春苑的保姆方姨。
盛林赶忙接通。方姨小心翼翼的声音传过来,“林林,下午的时候夫人出了点状况……”
盛林登时醒得透彻,“怎么不早通知我!”
不等方姨回话,盛林抓起车钥匙跑出公寓。
午夜时分,市区的车流也已稀疏。盛林强迫自己将时速维持在最高限速点。出了市区脚下油门猛踩到底,车子光箭一样飞窜出去,不到半小时飙回秀春苑。
方姨等在玄关入口,一听到动静便拉开门把盛林迎进去,急忙向他解释:“夫人下午一时激动昏倒了。医生来看过说没有大碍。现在已经平静下来。我当时就想通知你,先生怕耽误你上课,没让我打电话。后来我想想,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方姨,你做得很好。”盛林拍拍方姨的手,“刚才电话里我语气不好……”
方姨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你快上楼看看吧。夫人刚才睡了一小会儿,先生现在正陪在里面。”
盛林点点头,走到楼梯口又返回来,“这次具体是为了什么?”
盛佳敏但凡这般大发雷霆,必定与林静池有关。之前一个多月,这两人之间风平浪静,连一点小小口角也没发生。彼此更关心爱护,仿佛回到了新婚蜜月时期。
盛林眼见家中气氛慢慢放晴,心情也随之愉悦许多,甚至以为,多年来笼在他们一家人身上的愁云极有可能会就此消散。
今晚方姨一通电话将盛林的美梦击碎。不晓得又发生了什么事让盛佳敏愤怒至此。
方姨在盛家做了二十几年,许多事情比盛林了解得还要清楚。听他问便直言道:“似乎是先生午睡时,在梦里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名字?”盛林脸色猛然沉下去,“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方姨慌忙摇头,“不是的。是,另一个男孩的小名。”
另一个男孩…父亲的另一个儿子?
盛林愣住。他不由想起那个属于他自己,却从出现到消失,都没能得到过他一丝关心的小生命。
心头的怒火不及熄灭,却也无法再燃烧,不上不下地卡在胸口,铅块般沉重。
方姨觑着盛林的脸色,谨慎地说下去,“夫人说,先生这是还念着过去不肯忘。说他后悔了,心心念念想要丢下她……还有你……之后一气之下砸了先生的书房,自己也昏倒了。”
盛林额角青筋跳动,心口揪起,艰涩地问:“我爸有没有被伤到?”
在盛林的认知里,母亲的脾气谈不上温婉柔和,但也是个知性理智的人。
数年前他意外发现父亲的那段往事,激愤交加,每天都要找茬与父亲争吵。反倒是母亲时常维护父亲,责怪他不懂事。后来见他们父子两个关系一时无法缓和,更早早安排盛林高中没毕业便出国读书。
盛林一早便清楚,在母亲心中,他的位置远远及不上父亲。
事态的恶化始于一年前。那时林静池车祸不久,病危尚未解除。一次林静池自昏迷中醒来,意识不清下提了几句往事。盛佳敏当时什么都忍下,甚至答应林静池等他好起来随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盛林当时便隐隐警觉事情不妙。母亲自小受尽宠爱,哪里能忍得下这种委屈?
果然等林静池病情好转,盛佳敏眼见着便换了一个人。
她变得暴躁易怒,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惹得她肝火大盛,发作起来根本无法控制。有一回争执中,她随手抄起手边的花瓶扔出去。林静池躲闪不及,被碎瓷片溅到眼睛,眼球受伤险些失明。万幸最后视力未受影响,只在眼角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盛佳敏经过那次事故,也尝试去看心理医生。半年多下来,家里的状况逐渐好转。
可惜到了今天,一切全都功亏一篑。
方姨心疼地拍拍盛林手臂,“没有,先生好好的呢。你别担心。夫人现在多少有些分寸的。”
盛林揉了揉眉心,握一下方姨的手,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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