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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顷无奈,道:“你就这么开心?”游乐园也不是什么稀奇地方。
白夏弥朝他轻佻地眨眨眼,嘴角上扬,“我当然开心,因为陪我去游乐园是你。”
在这方面格外迟钝的陆顷顿时才反应过来,管游乐园到底适不适合他们这年龄段的,他这根本是接下了一个约会邀请。祸从口出,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陆顷看看白夏弥那副欣喜的模样,心里懊悔不已。这还没想清楚,就随便约出去,真是——罢了,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够自己想清楚吗。
“你还想吃苦瓜饺子吗?”白夏弥尤其喜欢看他面露纠结的模样,特意多问一句逗他。
陆顷为难,这答想吃也不好,答不想吃也不好,想来想去,模棱两可地张圆了嘴。
“哦。”
白夏弥心里暗笑,正想再说点什么,却有另外几个看起来也是甲方那边的,西装革履的人走到他身边跟他谈话。他依依不舍地转头跟陆顷示意,连个正式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点了个头就走了。
……不愧是大忙人。
陆顷站在原地默默地站了一会,确定没他什么事之后,就转身回了办公室。
一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足以倾听到冬季的脚步声。
范双一直很忙碌,他新找的房子也在装修了,于是周末也没空来骚扰他。陆顷周末闲着没事,之前荒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篮球,又捡了起来。
他小区楼下就有个球场,陆顷还认识了同小区几个球友,但有段时间没来打,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
没事儿,就像之前高中那样,一个人也打得精彩。
从杂物室里扒拉出已经沾灰的篮球,用布随意抹了一下,陆顷用食指转球试试手感,篮球稳稳地在他修长的指尖上旋转,跟当年一比风采不减。
挺好。他拿着篮球走到楼下的球场。这城市的冬天寒意逼人,篮球场上也空荡荡的只有冷风呼啸。陆顷稍微热了一下身,就脱得只剩一件毛背心和打底的衬衫,开始运球。
这其实是他最放松的思考方式。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着要如何回应白夏弥的感情。事起必有根源,他想来想去,始终纠结在白夏弥为什么要喜欢他这一个问题上。
为什么?
为什么?
要是写论文的话,这段原因论述必定在中间。而对于最开始的“是什么”,陆顷并不是不明白喜欢为何物。他并不排斥同性相恋,却无法理解为何白夏弥会喜欢上他。他死板地直来直去思考,完成不了这一步就无法进行下一步的“怎么做”。因此陆顷却钻了牛角尖,死活都要想个明白。
他带着球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上来回进攻,身姿漂亮矫健,却数投不进。无论是三分球,还是三步上篮,球却不是砸在篮筐边上,就是落空。
跟堵塞的思绪一般,郁郁不行。惨遭滑铁卢的昔日校队队长郁闷不已,一个来回,重新掌中发力,轻巧地把篮球一推,球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形,运行终点却依旧错误。
这究竟是有什么不对呢。参数明明设置正确,为什么还是得不出正确答案?
放任篮球孤零零地滚落到场上角落,陆顷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到场边长椅,利索坐下,轻喘着气把毛巾拿出来擦汗。人却是不能想多的,越想,也就越走进死路。
陆顷决定放弃思考,转而投向直觉。
白夏弥是个不错的人,之前陆顷把他当兄弟,觉得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讲义气,然而他告白之后,这份义气却不得不加上引号,让陆顷无法再单纯地把他看做朋友。
……高中那段应该还是纯友谊吧?陆顷不太敢多想。
好吧,那就作为恋爱对象来想想,从表面上来说白夏弥应该也是很不错的对象——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爬山,就是有点坏。
每次都要把自己逗得不知道如何回应。陆顷想到这,略略鼓起了脸颊,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他倒也不是没想过像回击范双那样回击白夏弥,然而每次对上那双流光笑眼,他就突发地变得口舌笨拙头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是因为在那眼睛里看到倒映出了呆傻的自己吗——
冷风刮过,刮得陆顷打了个寒战。他越想越不对劲,耳朵微红,再次丢盔卸甲,逃一般地收拾东西回家了。
市里最新最好玩的游乐园马上就要开张了。只要是个人,走在路上,或者观看电视,没有一个没看过游乐园广告的。公车上大幅的海报,报纸电视的专题介绍,在游乐园还没迎来开张日之前就已经炒得沸沸扬扬,特别是年轻人都在翘首以盼。
贵宾卡是有福利的,除了费用全免,开张之前会有一天试运营,在那天贵宾可以提前到游乐园游玩。
陆顷一直不明白这种贵宾卡发下来有何意义,股东们也几乎都是青壮年。后来想了想,应该还能给家里的小孩子们去玩,他这才理解。
从上周起白夏弥就不那么忙碌了,似乎是市里的项目尘埃落定,他也能抽出时间给陆顷打电话。快见面的两人在电话里闭口不提约会,只是像之前一样偶尔分享身边的趣事。
倒是一直都这样也挺好的,陆顷心里感叹,做兄弟那多好啊。
可惜世事难料,就算他再怎么忽视时间,该来的日子马上就要来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p 19
p 19
游乐园建在一个小山之上,幽林花卉,环境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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