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阳台里那些因为巫赫的念力而一夜开花的植物们全枯了, 连根部都开始泛黄,轻轻一碰就碎成一地。裴楚靠在阳台的拉门边上, 看着巫赫把那些枯死的花草一株一株地清理出来, 道:“你看,连植物都知道这个道理,超过自身承受极限的能量带来的不止是美, 还有早衰和死亡。”
巫赫从阳台的最深处搬出一株不起眼的蔷薇, 它看上去比正常的植株要小很多,此时也是要死不活的, 叶子却还保持着一点绿色。他把这株蔷薇挪到最中央的地方, 笑道:“还有进化。”
“它?”裴楚不信,“不过是死得慢了一点而已。”
巫赫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它的叶尖:“打赌么?”
“赌什么?”
巫赫朝裴楚挥挥手,裴楚便弯下腰,凑到他的身边。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裴楚挑起眉, 耳尖有些发红:“你很闲吗?”
巫赫趁机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很放松地盘起腿坐在那堆落叶里面,道:“跟老师在一起就很闲。”
裴楚这段时间真的是纵得怕了, 忙从阳台上溜了出去。上午家政公司的人过来, 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巫赫又从网上新订了一批花草,这回不仅仅是阳台,连卧室里也摆上了开得正艳的花, 家里一下子变了个样。
巫赫还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间公寓的时候,四面落地窗,所有家具都是黑白灰,一到晚上就如同一间被遗忘的空中阁楼,大夏天也自带一股高处不胜寒的冷意。而现在,难得一遇的冬日阳光从外面洒进来,掠过橘色系的窗帘,映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在地毯上投出暖调的y-in影。裴楚系着围裙站在阳光的一角里,正专注地切着胡萝卜。他向来不喜欢切东西,一边切一边抱怨道:“应该发明一台专门切菜的机器,只要输入指令,就能自动切成要求的大小……”
“好啊,”巫赫弯起嘴角,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下次我做做看。”
“这个程序写起来倒是不难,我写程序你做实物好了,我那里有一台好久没用的3d打印机……帮我拿下j-i蛋。“
巫赫应了,从冰箱里拿了j-i蛋递给他,顺势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裴楚微微侧过脸,嘴唇碰到了他有些凉的脸颊。
“多穿点衣服,身上这么凉。”
“我想换个大点的衣柜,”巫赫慢吞吞地说,“冬天的衣服一搬过来,就装不下我们两人的份了。”
裴楚在锅里浇上油,等着油开,思考了几秒,道:“那不如把空着的那间卧室改成衣帽间,再换个大衣柜放在卧室里感觉有点挤。”
“好,”巫赫说,“听你的。”
裴楚打了两个蛋进去,下意识地去拿第三个的时候,巫赫拉住他的手腕:“你忘了,我今天中午出去吃。”
裴楚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想起来他今天要跟巫母一起吃饭,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在炒蛋上撒上葱花。
“晚上一定。”巫赫抱着他不想动,“我做饭给老师吃。”
裴楚拍掉了他的手,赶着他去换衣服。巫赫磨蹭得要命,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走到玄关又折了回来,从裴楚正吃着的碗里挖走了一勺子炒饭,裴楚无奈,问他:“好吃么?”
“有点咸。”巫赫说着,又挖了一勺,“还吃到了蛋壳。”
裴楚夺回了勺子,催他出门。巫赫又尝了一口汤,总算是出了门,关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裴楚晚上早点回家。
裴楚盯着那一盘缺了两块的炒饭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有点高兴的惆怅。
有了家室还是不一样的啊。
下午,裴楚去学校处理了一下请长假的手续,顺道开车去了j大。正值上课的时间,j大校园里面空荡荡了,偶尔会走过几个行色匆匆去赶课的学生。裴楚把车停在数学系的教学楼边上,看了一眼时间,下午第一节 课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他从后门进了一楼的一间教室,他爸正在讲台上放着课件,旁边整整四块黑板已经全写满了公式和演算过程,下面一百多个学生鸦雀无声地埋头狂做笔记。父子俩隔着一整个教室对视了一眼,裴父咳嗽一声,敲敲黑板,指着一道题:“刚来的这位同学,你来做做这个题,做出来了就不算你迟到。”
裴楚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
“你。上来吧。”
整个教室的学生都回过头来看他,裴楚在几百道目光里走到讲台上,他爸递给他记号笔,抱起胸,一脸好整以待。
裴楚只好自己擦出一块黑板来,盯着那题看了一会,然后开始刷刷刷的答题。解答的过程很复杂,裴楚写写停停,做了快二十分钟,把隔壁的黑板也写满了,职业病发作,顺便把其中几个易错的点标出来,随口解释了一下。
放下笔一看,下面一百多号人不知道正对着他的解答思路做笔记。
他爸露出一点满意的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裴楚快三十岁的人了,也体验了一把学生生活,在后面听了一堂数学课,下课了才跟着裴父去了办公室,一路上听他爸唠叨:“当初让你来j大学数学,你非得要有什么意思?我看你最近也很闲,干脆再考个研究生读读,我这里有一个项目,一直在缺人手……”
“爸,”裴楚打断了他的长篇大作,转移了话题,“我妈还好吧最近。”
“她啊,好着呢。”裴父一句话就结束了这个话题,总算是想起来什么,“你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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