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显示出一种勃勃英气,一身页丹族的服饰更衬托出她那洒脱飞扬的气质。女孩子直直地望着凤然,目光像是要在他脸上打出个洞来。
凤然最初见她时的激动渐渐过去,头慢慢低了下来,脸上浮现出羞惭的神情,低声道:“白绵,你怎么会来这里?此处很危险的,你快回去吧。”
“二哥,你还活着?”女孩子语声颤抖。她正是木家的小女儿木白绵。没想到在这里竟遇到被亲人们都认为阵亡了的二哥木然凤,因此她又惊又喜。
确定了眼前之人是二哥,她一下子扑到木然凤怀里,抽泣着说:“二哥,真是没想到你还活着,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家里已经给你设了灵位。父亲和四位哥哥一起出征,却只有三哥一个人回来了,母亲和两位嫂嫂不知有多伤心,这一年来都是母亲强撑着这个家,幸好三哥回来了,将云门峡之事辩白清楚,那肖衡被削职为民,可惜皇上被肖贵妃迷住了,没杀她父亲,不能全部偿还我木家军的血债。二哥,你跟我回家去吧,母亲和二嫂,三哥看到你,不知会有多高兴,也能给府里添点喜气。”
凤然凄然一笑,道:“白绵,你们还是当我死了吧,木然凤已经死了,一年前就战死在云门峡。”
木白绵听了,在他怀里猛然抬起头,惊讶地问:“为什么?二哥,你为什么这么说?”
她退后两步仔细打量凤然,这才发现自己的二哥虽然穿着十分朴素简单,但衣物的质地和做工都十分精良,竟是昂贵的流云锦,腰带上所挂的物品和配饰也非金即玉,在北凌能够悬挂玉配饰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因为这里产金而少玉,而且玉质很差,物以稀为贵,因此高品质的玉饰就成了身份的象征,二哥身上挂了三块玉佩,而且玉质晶莹剔透,雕工也很精美,显然在这里不是受苦的样子,而且身份还不低,竟是一副页丹贵族的模样。
木白绵的脸色顿时变了,面容渐渐苍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二哥,难道你投降了?”
凤然低垂了头,一语不发
看到他这个样子,木白绵哪里还不明白,她只觉一道霹雳劈在自己心口上,将自己的心劈成了两半。她那英勇善战,坚韧刚烈的二哥居然贪生怕死,屈膝投降了敌国,可笑家里还供奉了他的灵位,将他像英雄般祭奠,真是天大的讽刺。
木白绵的脸色寒了下来,冰冷地问:“二哥,你为什么要投降?你不知道世上还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吗?忠臣不事二主,你投靠了敌人,一生的名节就全毁了,我们木家也为你蒙羞,这种耻辱是无论我们付出多大的牺牲都洗刷不掉的。父亲,大哥四哥都葬在这里,你还有脸面来见他们吗?看到这墓碑,你不觉得惭愧吗?”
凤然的身子晃了晃,妹妹一番尖锐的话几乎击倒了他,他手扶着墓碑才勉强站稳,但却又觉得那墓碑十分烫手,就像烙铁一样,他想放手,但放手就会摔倒,因此只能继续扶着。
凤然盯着墓碑,惨然一笑,道:“不错,我早就该死了,当初我伤重被俘,本没想要活命,是他将我留了下来,他对我很好,又用木家军俘兵的性命相要挟,不许我自杀。之后我虽然知道他是骗我的,但也不想再寻死。后来他们给我改名‘凤然’,让我用另一个身份生活,我在这里又娶妻生子,浑浑噩噩地活了下来。可是我又为什么活着呢?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说到这里,凤然胸口一痛,喉头一痒,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点点血迹溅在黑色的石碑上,分外凄艳惊心。
木白绵虽然恨他投敌,但见他吐血,也不禁吓了一跳,望着凤然想说什么,但却又忍住了。
凤然痴痴地说:“很久没有吐过血了。好,今天我就死在这里吧。”
他下意识地去拔佩剑,但却摸了个空,再看腰带上除了挂着火石袋,杂物革囊,配饰之外,连把小匕首都没有。义律轸和离光对他防范极严,根本不给他带任何可以自伤的东西。
想到那两个人,凤然心中一暖,但马上又苦笑,自己现在真是连死都不方便。
木白绵看他这个样子,冷笑道:“没有东西尽忠全节吗?给你!”说着拔出匕首扔在凤然脚下。
凤然淡淡笑着说:“多谢。”慢慢弯下腰去捡匕首,这时树后有人道:“且慢!”
一个人急奔过来,从地上抢过匕首。
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炯炯有神的双眼,笔直的鼻梁,有棱角的嘴唇,看上去性格刚毅,精明强干。
木白绵见是他,表面上虽然不满,但却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也不愿看着自己的亲哥哥死在面前。嘴里却责备道:“练英,你干什么?”
练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睛紧盯着凤然,说:“一年前,北凌的公主离光所下嫁的驸马是大月国人,名字也叫‘凤然’。”
凤然扭过头去,过了一会儿才说:“练英,你的情报还是那么准。”
木白绵惊讶地说:“你居然成了北凌的驸马?他们怎么肯将公主嫁给一个降将?”
凤然茫然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练英道:“小姐,无论如何,你今天不能伤害凤驸马,驸马若有闪失,那离光可是个厉害人物,断不会善罢甘休,况且驸马身份敏感,杀了他等于直接挑战北凌皇族,为了皇族尊严,北凌与大月的关系一定会更加恶劣,甚至可能以此为借口重新开战。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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