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熟,聊得也就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和我谈起那段时间还很轰动的一个案子,他说如果他是那个犯人,他绝对不会犯下那种低级的错误。他给我分析案情,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个天才,考虑周密布置严谨,而且他非常了解警方。这样聊了几天,他状似无意地向我提起,有个网路上认识的朋友最近走投无路,准备去干一票捞点钱。”
“干一票?你知道是怎样的一票么?”宋希诚的南方口音说这样粗鲁的字眼总让人觉得奇怪,仿佛像是跟着大人学坏的小朋友。
“抢劫。至今为止好像都没被抓到。”
宋希诚与何慕对视一眼:“你知道大概的时间和城市么?这个线索对我们来说可能会非常有用。”
陈广于是交待了一些那个人曾经指使别人犯下的罪行,已经侦破的加上没有侦破的,竟然有十几起之多。
“后来他为我们选择了b市,人流量大又是首都,在部分小区富人扎堆但物管却迟迟没有跟上。他似乎对b市很熟悉,所以为我们挑了银城东苑,我们踩过两次点,最终决定选择那户人家,因为白天成人不在家还很有钱。”
“作案的细节呢?”
陈广张大嘴巴呼吸,那样的回忆对他来说并不愉快:“地图、快递公司的衣服还有包裹都是他为我们提前准备的。然后我们用他教的办法伪装成快递公司的人进去,那个保姆没有防备,为我们打开了大门,后来她大力反抗,我们就听回归者的话,把她杀了。”
“那个孩子呢?”宋希诚沉声问。
陈广咬住嘴唇,然后大声哭出来:“我没有想杀他,毕竟那个孩子不会走路不会说话,那么小……但是那个小丁直接就走过去把孩子扔到地上,我拦都拦不住,当场就摔死了。”
气氛压抑得可怕,陈广瞪大双眼,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自从作案后,我就经常做噩梦,梦里老是看到有个女人抱着孩子,就一直看着我,看着我……然后那个孩子回头对着我笑,又从眼睛鼻子里流出血来。其实我也想过自首的,这种生活实在太难熬,但是一旦自首,我就要把抢来的钱还回去,我妈又会……”
宋希诚看着他,即使同情但问话还是要继续下去:“于是你们的赃款是怎么分配的?”
“一共十万,算上金银珠宝一共是十五万,我们每人拿了六万,剩下的三万给回归者了,算是介绍费和联络费。”
重点来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宋希诚急切地看着他:“你们准备怎么给他?”
陈广的表情变得很奇怪:“说起来他也是蛮谨慎的,他让我们在特定的时间把钱放在一个公厕里了。”
“公厕?!”几乎所有人都叫出声来。
而宋希诚的第一反应是:“给过了?”
“是,因为不是景区的那种,所以人流量并不会很大,而且那个公厕在很老的社区,附近似乎都没有监控录像。那个小胡同好像叫海棠里,我们放在男厕的第三个隔间里了……”
巨大的失望笼上众人的心头,在这个时代人们对科技的依赖愈加明显,包括警察。这种排除熟人作案随机性的案件,如果没有监控录像,破案的概率几乎取决于监控录像的完整性。
“他的qq号是长期使用的么?”宋希诚打起精神。
陈广摇头:“他好像接触一批人就用一个号码,而且里面绝对不会写上任何个人的事情,他自己的情况也很少对我们说。”
又问了些案件相关的情况,陈广就被带了下去,宋希诚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头昏脑胀。
“现在的犯人,一个比一个奸猾……公厕,亏他想得出来。”
宋希诚苦笑:“现在想想,我们真是无能,要是让别的同志来,恐怕早就破案了,而现在我们连主谋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何慕毫无压力地晃晃手中的手机:“没关系,我刚刚已经联系了b市,总队已经派人来增援了。”
宋希诚的笑容僵住了,何慕捕捉到了他的无措,拍拍他的肩膀:“你看,总部的人还没来,不如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喝点咖啡?”
他欲言又止,但眼眸里全是掩饰不了的关切。
宋希诚永远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便点点头:“好啊。”
那天他们在咖啡馆里谈了两个小时,直到齐宁一个电话打到何慕手机上。
“何慕,你和宋希诚跑到哪里去了?”
齐宁烦躁地挂掉手机,看着身边的技术人员:“所以能不能查到他的ip地址?”
技术人员叹气:“和以前一样,他还是很谨慎,几乎没有什么固定的痕迹。”
齐宁翻阅着讯问记录,突然开口:“那游戏账号呢?通过游戏账号可以查到ip地址甚至是这个人的身份么?”
技术人员的眼睛亮了下:“只要他曾经有过交易记录,我想就是可以查到的。”
“而且既然他的级别这么高,他应该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账号,像qq账号那样随意更改,应该他是不会做的。”齐宁笑笑,“帮我查查,他有没有买过什么装备,尤其是近期。”
“头,我们回来了。”正说着,何慕拖着宋希诚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上是谄媚的笑容。宋希诚站在他身后,目光与齐宁一接触就随即闪躲开。
齐宁板着脸:“这个案子卡在这里,你们竟然还有工夫跑出去喝咖啡?何慕、宋希诚,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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