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吵了几句,最终却是玄启地不耐烦地一拍御座扶手,起身断然道:“不必再争了。朕意已决,朕将龙阳视作股肱重臣,是朕识人不清!朕要亲手教训这忘恩负义之辈,以消朕胸中块垒!”
皇帝将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如燎原之火,迅速传遍宫廷内外。
小王爷一听说此事,惊得双膝发软,差点就丢脸地在平坦的路上摔倒。他不敢有误,旋风似地奔入御书房,见皇兄正神态自若地捧着书卷默读,大叫一声,飞扑如玄启的怀中:“皇兄!你不能去!”
玄启笑着拉开他,温和地问道:“顽皮,又逃课了?”
小王爷急得满头是汗,却一时难以顺利开口,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他见玄启微笑如故,也管不了那么多,索性放声大哭起来,这倒是把玄启吓了一大跳。
就听小王爷抽抽噎噎地说:“皇兄,你不能去……要去,也是臣弟代你去……呜呜呜呜……臣弟才不要皇兄的什么‘建储居守’,臣弟要跟在皇兄身边,呜呜呜……”
原来每逢皇帝要离开首都,或巡狩或出战,中央必得先立王储,既为守土,也为皇帝有个万一,敌人不能挟天子而获利。这一重任通常由太子担起,若太子年幼,权宜也可改为王爷领命。
玄启决意出征,便乘势将太子少禛的储位免去,改换了年近十四岁的小王爷。这招出其不意的化守为攻倒着实出了某些人的意料中,奈何皇帝有理有据,竟也反对不得。
只是见幼弟这般模样,玄启不由心头一暖,他将身高已到他耳边的小王爷抱了一抱,笑笑道:“别哭。皇兄走后,你就要有点王储的样子。记住了,你如今不但是陈王,还是我朝下任帝王,别这么动不动就哭鼻子,要笑死人的。”
小王爷闻言却是哭得更厉害了:“让臣弟代皇兄去好不?臣弟愿为皇兄赴汤蹈火!臣弟绝不要死在皇兄后面!”
玄启只有哭笑不得。
接报后的第三日,皇帝玄启亲率金陵军十万,号五十万,与大将军朱德明一道,出王都迎击临安叛军。
第 20 章
20、
大军出征三日,日落时分安营扎寨,皇帝刚至营帐中歇息,便有斥候来报,叛军已在百余里开外,照此推断,明日就是两军对垒决战时刻。
玄启用过晚膳,有人来报,朱大将军请皇帝共商明日大战计策,是他携地形布阵图前来,还是皇帝亲临副帅营帐。
虽说是亲征,但玄启并非亲自率兵冲锋,他也无意横揽将帅的职权,对朱德明到底尊重,便道:“还是朕过去吧。”
数名内侍陪伴皇帝到副帅帐前,被守卫的士兵拦下。照规矩,皇帝与大将商议军机要事,闲杂人一律不允许随侍,玄启并未对此生怒,回头嘱咐众人在外好好守候,便弓身入了营帐。
帐内正中摆着一张方几,上方摆着地图,朱德明跪在方几一侧,皇帝进来后请他入座,他这才起身,一君一臣分坐方几两侧,皇帝上首,朱德明下座。
说是共商军务战策,但由于敌我的情报都算明晰,地形并无山川湖海等需要格外留神小心之处,排兵布阵按照传统,骑兵两翼,步兵居中,皇帝的御座自然是押在最末。
金陵以步兵为主,江南地并没有太多适合培育战马的地方,骑兵虽有却不强,但这点想来临安叛军也是一样。
朱德明宽慰玄启皇帝:“陛下亲征,将士士气高涨,待明日绝对可以一举平乱,凯旋班师,陛下尽管安心。”
他见皇帝点头,又道:“就是如今两军相距不远,只怕对方要趁夜偷袭,臣已吩咐加紧防备巡逻,陛下万一察觉异状,切勿惊慌,臣等必保圣驾平安。”
玄启笑道:“朱将军莫要看轻了朕,朕岂是这等没胆识的懦夫。”
他自回帐中,到了下半夜,果然被一阵响动惊醒,霍然起身,还未及回神,猛然间两把亮闪闪的白刃加颈,他连转头都不能,就听一人低喝:“敢叫就立刻宰了你!”
玄启惊出一身冷汗,此时再侧耳听帐外,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竟无一人过来保护他这皇帝。
霜冷雪刃紧贴颈项入肉一分,痛楚带着寒意直钻心肺,玄启喉间紧张到几乎不能成语,他艰难出声发问:“你们是何人?竟敢弑君?”
刺客阴测测地奸笑,并未作答。不多时,只听帐外声声惨呼:“着火啦!快逃啊!”,一时间应和之声四起,兵荒马乱,似呈溃逃之状。
那刺客方才开口,有意压了嗓门:“皇帝,阎王爷面前你可莫要怨我,足下碍人前路,怪不得谁。”
当下双刃俱同时加力,玄启只来得及在心中哀叹“我命休矣”,忽听一声爆喝“住手!”,刺客未料竟有人阻止,一时怔愣,电光火石间,帐内竟已多出一人来,那人身形疾闪,李玄启只觉眼前一花,锋刃更入深,他忍不住痛叫起来,喊声未歇,整个人便已入了他人怀抱。
那人气息温暖熟悉,正是李玄启再贪恋不过的味道,他浑身一软,顿时泄了劲。
兵行险着,他虽知朱家已起斩尽杀绝之心,却未料到会将自己置于如斯险境,更万万想不到的是,千钧一发间,竟还是那人及时出手相救,若非他,自己只怕早已作阎王爷身边的小鬼。
“你为何知道?”李玄启涩声发问。
龙阳微微一笑:“你出发之际,夙峰便已通过阿四将消息告诉了我。之后阿四混迹军中,作了个烧火丫头,你只怕未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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