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这惨剧的始作俑者——弗兰茨——大驾光临。
“您终于打算杀了他?”弗兰茨在牢房外面说。
“我想通了,留在这里无疑是愚蠢的。只要你想,我立刻就会动手要了他的性命。”奈特拿着匕首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呵呵,这倒不必,”弗兰茨挥手命令侍从打开牢房的门,只身走进,对奈特说,“我已知道您的决定,您已取得我的信任。”
奈特单膝跪在弗兰茨面前,宣誓效忠:“我臣服于您,将唯命是从。”
弗兰茨非常享受奈特的屈服,他扬起头,笑道:“您会得到您想要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您为‘艾高特神父’。”
此刻,在荒野的墓地,野花里生出诡异的黑色藤状物,这些孢子随风飘散,不久就被大风全数吹走。在那些诡异的东西消散后,那花也濒临枯萎,半死不活地垂下头。
荒凉的无主墓碑下不知埋葬了何人,不可言喻的气息从下面幽暗的土地上渗透出来。
斯图亚特督学漫步到这坟头,他试图对这个坟墓的主人倾诉什么,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只好望着那些半死的花,叹息。
他的朋友——那个流浪汉——也走了过来,对他说:“其实那个人每年都会来看望她。”
“我知道,我不是叹息这个。”
“我也不是说你叹息的事情,我只是说,有的人非常可恶,但是情有可原,但是仔细一想,他们还是可恶的,罪该万死;有些人和蔼可亲,但是做了一点儿错事,就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历史会证明善者的功德。”
“但是大多数人不需要这些功德的存在和证明。”
“至少我们在乎,研究者自然会挖掘和保存这些有价值的历史残章。”
“她要的并不是被记住、被保存,她要的是真正地改变现状。”
督学望着衰败的坟墓,转而问道:“那你带来埃德蒙公爵的消息了吗?”
“抱歉,没有。”流浪汉说,“但是我知道弗兰茨殿下准备登基,尽管名义上,教廷还是有权力的,但是事实上,实权都在弗兰茨殿下手上。就在昨天,那位与公爵夫人纠缠不清的神父被册封为主教。现在枢机院的主教们没什么实权,我知道,都是王子殿下在自娱自乐的把戏。”
“那你觉得?”
“既然现在他没有杀埃德蒙公爵,那么之后也不会了。如果我没猜错,不久之后,我们会得到一个很好的机会接济落魄的公爵大人。”
“但愿你是对的。”督学说。
这时候,一个病怏怏的农夫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流浪汉在底层混久了,一眼看出农夫感染了瘟疫,而且是最严重的那种,他急忙拉着斯图亚特督学一起离开。
那个农夫疯了,他的皮肤是几乎是青灰色的,身体瘦得就像皮包骨头,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一下摔在墓碑前。他痴傻地扯起地上半凋零的花,狼吞虎咽地嚼碎,然后咽下。
不久,他开始抽搐,跑去角落呕吐,一吐就是一大堆黑黢黢的沥青状粘液。
等到他呕吐干净了,那眼睛却开始恢复神采。
突然,他抽筋一样,整个人剧烈地抖了一下,接着,那佝偻的后背一下直立起来。
好像什么疾病也没发生一样,他变得正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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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诗班的圣咏无比清澈,纯洁之声促使一种无形之力,去建设崇高又宏伟的秩序。
身着绛红色礼服的新王走进大教堂,阳光从立面的大玫瑰花窗上透进来,不偏不倚,落在他宽松的袖子上。他有些紧张,也许是装得有些紧张,他感觉,这到手的荣耀太过璀璨,超乎他的想象。温暖的,权威的,太阳的代言者,力量的化身。
贤明的圣徒已经深埋在白色的雕像中,历史的辉煌全部溶解在壁画的色彩里。只有他,新的国王,活生生的。他站在中心,不仅是建筑的中心,还是权力的中心。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他的母亲为何如此眷恋这种荣耀。
贵族们,大臣们,神职人员们,接连上前宣誓效忠。之后,身着白色祭被的年轻主教上前。那美丽的脸出现在弗兰茨的面前,就像月亮反s,he他作为太阳的光芒,那蓝色的眼睛里未知的魔力,臣服在新王的权威之下,而他的美——表皮的美——因为被掌握,而变得苍白。奈特穿着白色的衣服——主教的祭披——显得过于苍白。可是他依然是美的,有一种饱含魔力的魅力。
弗兰茨闭上眼,他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因为这强烈的庄重气氛融汇在教堂建筑中,强烈的形式性暗示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栗,任何有感知力的人类处于这个位置都会因为这种强烈的形式冲击而震撼,他们不得不放下自己戏谑的个性,变得严肃起来。
奈特,现在应该称呼他为艾高特主教,捧着华丽的钦定圣经,庄严诵读。
弗兰茨并未听清这些形式性的内容,他只是被加冕仪式的形式性气氛所感染,他凝望他忠诚的仆人——他曾求而不得的,而现在忠诚顺从的仆人——然后细细品味权势滔天的滋味。
侍从为新王撑起华盖,华美的绛红色将他覆盖。
艾高特主教从圣油瓶中倒出圣油——象征神的恩泽与授权。以神权代理人的身份,他将圣油敷在新王弗兰茨的手上和额头。
接着,教士们整齐的诵读声响了起来。宫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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