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早上了,朝阳照s,he到旅店的窗框。这是雨季,旅馆的二楼的木墙里有淡淡的霉味。谢丽尔打开门走出去,她忘了玛茜死了多少天了,悲伤麻木了她对时间的感知。出了旅馆的院子,她回头,望着那房子前石头垒砌的墙,不知为何有些眩晕。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回到圣林,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城镇间流浪,她穿过街道,登上城边的石墙,眺望整个城市。她忘了自己家在哪里,她已经好些年没有回去,也绝不会再回去。
母亲死的时候,门前的树也死了。然后,那房子也死了。她的玩偶死了,壁炉里的火死了,打扫清洁的女仆死了,父亲的良心死了。一切都死了。这悲惨绝望的世界根本无药可救,她只是假装希望还在,然后那这个谎言当借口实现自己的骑士梦。
她逃出死寂的家,而后,她的朋友玛茜死了。
从城墙上望去,街道上的商贩牵着马匹交易货物,运尸体的推车横在路中央,那蹩脚的运尸人也死了。
也许她只能与毁灭与死亡相依为命,因为她是女巫的孩子。
她想着,然后自嘲地笑了。她自言自语道:“人间已经挤满了恶魔,谁还在乎谁是真的女巫?”
她清醒了,然后回去,和被吓得麻木的人一起麻木在酒中。
当临时佣兵做一些“脏活”,很容易搞到钱,而且谢丽尔打架真的很厉害。那些雇主不太相信这个小姑娘能单挑数个壮汉,但是她出手后,他们望着被打倒在地的男人,不得不点头称赞。可是还是有很多人看不起她,不想雇佣一个女孩儿,所以她找来一套男人的衣服,更方便地融入这一团烂泥般漫无目的的庸俗生活。
理想?她已经没什么理想了,她的头脑一片空白。也许是因为玛茜,也许不是,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压垮了她的人生理想,也许玛茜之死只是压垮她的最后稻草,反正她现在是一片空白。
漫游到王城附近,她在酒馆老板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人,这熟悉的面孔,这脏兮兮的混蛋流浪汉,不是正是骗了她十个金币的“包打听”先生吗?一个令人作呕的疯汉,可是他手头有活儿。
谢丽尔用面巾蒙着下半脸,穿着男人的衣裳,头发束起来,像个少年。
那疯汉子盯了她一眼,没认出她来,只是摸着胡渣邋遢的下巴,说:“这兄弟有些眼熟。”他作为全城最大的情报商人,眼熟的人自然多得数不过来。
谢丽尔倒是蒙混过关了,她自称“查理”,直截了当地接下来这活儿——准备为某个不知名的老爷解决一个仇人。
流浪汉包打听先生是个话匣子,推开凳子坐下,要来几瓶烂酒,就开始和谢丽尔说一些流言——关于瘟疫,女巫,还有黑森林里的邪恶组织圣林。他知道得可多了,而且他很乐意和谢丽尔(现在是查理)分享一下邪恶组织圣林的消息。
“圣林这个组织的人都是强盗,异教徒,邪恶之人,他们会抓睡着的姑娘去做活祭。”包打听先生说。
“嗯。”谢丽尔倒是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她知道这些家伙为了宣扬当权者的政治会不择手段地给敌人抹黑。这手段很是下作,但是没办法,他们就喜欢这样,那些虚伪的贵族永远不会改变他们下作的手段。可是谢丽尔也拿他们没法,除非她像老瓦林卡一样,计划把他们杀光。
“别这么冷淡啊,兄弟,这是真的,还有人找出那些小姑娘的尸体,内脏都被吃了个干净。”
“嗯?”
“就是,就是这样,来点刺激的话题,他们抓小姑娘去活祭,制造瘟疫,该死的瘟疫就是从那些肮脏的异教徒那儿流出来的。你知道黑水吗?他们在那被活祭的尸体周围发现了黑水,就是那种粘稠的,可怕的黑色液体。可怜的小姑娘人都死了,内脏也被吃光了,尸体里还被灌了黑水,太可怜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干的。”谢丽尔压着嗓子问。
“是林子里的猎人亲眼所见,他们抓走村里的姑娘,一边唱歌跳舞,一边杀死她。他们还看到他们的头儿,一个怪老头,异教徒祭司。这些异教徒实在丧心病狂,他们是女巫的同党,难怪猎巫会要残忍地抓走女巫,他们太邪恶了,太邪恶了。”
谢丽尔皱起眉头,听起来,这家伙叙述得还真像有这么一回事。尽管他的话肯定不客观,但是关于老祭司的描述完全正确。可是,圣林为什么会恢复活祭……除非老瓦林卡趁着她离开,胡作非为。
“是不是很刺激?猎巫会知道这事情后,加大了对他们的打击,而他们的首领,那个女巫,已经在我们手里了。”
“什么女巫?”谢丽尔打起j-i,ng神来,她突然有点儿心虚。
“天哪,你居然不知道!是埃德蒙公爵夫人,她是c,ao控异教徒进攻西女巫塔的女巫,还诅咒了国王和王后,而现在弗兰茨王子抓住了她!噢,是神迹,他们抓住了那个狡诈的女巫!”
谢丽尔猛然惊醒,这些日子她一直沉浸在玛茜死亡的悲痛中,全然不知卡罗尔的遭遇。她问流浪汉:“她现在怎么样?”
“那个女巫?她被关在神秘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上层的老爷们才知道。无所谓,反正最后他们会烧死她,就像烧死她的母亲,嘿嘿,你知道‘终结日’吗?”
“那是什么?”
“就是‘苦难开始于女巫之死,苦难终结于女巫之死’,这是个预言,很早很早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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