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放心,于是留下其子性命,不过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谁知造化弄人,不及时斩草除根还要榨干其全部利用价值的后果,就是其子在苦难之中竟然习成了一身非凡的武艺,而且命硬得可怕,必死的死劫都硬抗了过来,正要回来报仇。
自己的长子已经死了,死在杜秋娘之手。这些草莽之辈,心狠手辣,不但杀了自己的儿子,死前更是将其阉割,令他死无全尸,简直是丧心病狂。杀子之仇,痛恨欲狂,若不将凶手碎尸万断,难消心中不了之恨。
致仕回到青州后,他不急于置办宅院,却暂借住在凤鸣楼,自有他的打算。凤晓天是个绣花枕头,也就是一副皮相看得过去,实则没有多少可利用的价值,但凤云霄却实在是个人物。此人武功固然高强,却绝不是一个只会练武的莽夫,经济学问半点不差,颇有经营的本事。只看凤晓天这些年来挥金如土不务正业,凤鸣楼不但没垮台,反而还越见兴旺,就可想而知了。
亏心事做多了就怕撞鬼,陈正清藏身于凤鸣楼内,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人身安全。世人都以为他一身正气,但他的仇家有谁只有他自己知道。凤鸣楼是武林世家,几乎人人都习武,凤家子弟更是个个身手不凡,住在这里,比最好的镖局都安全。加上杜秋娘的事,陈正清怀疑,如果不是住在凤鸣楼里,令那帮人心有顾忌,恐怕早就取了他的性命。
但凤鸣楼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要想高枕无忧,只有想办法除掉心腹大患,斩草除根。
“陈大人。”在他对面的青衣人说:“王爷在青州逗留时间已经不短,再过几天就起程回京了,王爷说,大人既然致仕,还是要好自为之,这回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
陈正清不敢辩驳,连连称是,来人不再逗留,起身告辞,陈正清恭恭敬敬,亲自将来人送出了门。
陈正清居住在凤鸣楼,除了这凤鸣楼不姓陈之外,住得那是相当自在。凤云霄给他们一家安排住在单独的院落,院子另开旁门,陈家主仆往来进出都不必从大门进出,不用和凤鸣楼自家人混杂,会客交际也不受妨碍,十分清静。
但凡事总有一利,亦有一弊。陈正清自觉住在凤鸣楼各种方便,凤晓天对他如奉神明,一心只想着要巴结他,为自己出色的长子谋个前程,却没有想到,那位长子是否需要这份前程,对于自己这位“德高望重”的“世伯”,又究竟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凤云霄坐在书房内,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拱手施礼。
“见过少主。”
“说。”
“陈正清上午会了客。”
凤云霄嗯了一声,暗卫首领继续道:“属下待他离开之后,就缀了上去,一路跟踪,最后亲眼看见他进了青州府衙的后门。”
“青州府衙?”凤云霄皱了皱眉头。“他是袁知府的人?”
青州知府袁廷玉一直给他们的印象还不错,虽然看起来糊里糊涂,其实行事颇有原则,对叶明昭还有过宽宥之恩,难道他和陈正清有什么瓜葛?
暗卫首领说:“不像。那人六尺身材,白面发福,衣着考究,观其外貌像是普通大户人家的管事,但行事姿态,却有蹊跷。他虽已尽力掩饰,面上也有胡须,但总觉得与寻常人有所差别。属下听到过他说话,虽然距离较远,也能分辨出其声音偏于尖细。再加上他的行事姿态,以属下看来,此人并不太像是袁大人的手下,倒更像是宫里出来的……宦官。”
“宦官?”
对于暗卫的判断能力,凤云霄是相信的,他既然说对方有蹊跷,那就必定有值得怀疑之处。但宦官这种人的存在,只与宫廷有关,而目前身在青州府的,正有一位朝廷的三王爷。
“廉王?”
凤云霄心头一跳,三王素来名望极好,在民间有贤王之称,如果说是他与十五年前的贪墨案有关,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是……
如果铁面御史能够是卖友求荣的小人,那么清廉的贤王,也并不是不可能戴着伪善的面具。凤云霄忽然想了叶少卿临死前对叶明昭所说的那番话,并非只是警示,或许更加有着深刻的意义。
“难道……真的是他?”
“少主。”暗卫首领见凤云霄拧着眉头,似乎陷于一种为难的境地,于是开口说道:“此事牵涉到皇室中人,非同寻常,少主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如果事情牵扯到一位王爷,那就绝不可能简单得了。护楼暗卫的职责是守护凤鸣楼,听候楼主的调遣,对楼主保持忠诚。但如果混水涉得太深,危及凤鸣楼,就违背了暗卫存在的本来意义。忠诚与职责,是否能够两全。
凤云霄沉思了片刻,说道:“先传令下去,继续盯着陈正清和龙翔山庄。众人切记,勿要打草惊蛇,无论有何异变,务必先行禀报,不可擅自行动。”
“是。”
“另外,我有封信给你,稍后你替我送上西山寺,务必面呈缘空大师。”
“是。”
第132章 第 132 章
“呱,呱!”
伴随着嘶哑的叫声,几只黑色的老鸹从头顶上飞过,丁二直起腰来,啐了一口。这种不吉利的鸟成群结队的飞过去,还呱呱地叫个不停,实在是让他没来由的就觉得十分晦气。
前方的视野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只野狗,正绕着密林,呜呜地低鸣。仿佛林中有什么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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