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后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有小龙虾端上来的迹象,她身体前倾,凑近了正在烫水杯的庄笙,小声说:“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不是叫楼宁之?”庄笙倒水的动作一顿,抬眸。
“你怎么知道?”楼宁之睁圆眼睛。
“你之前载我的时候,不是把身份证给我看过吗?那时候看见了。”庄笙失笑,她发现楼宁之经常露出这种表情,眼睛圆鼓鼓的,透着些许的惊讶,是为了显得自己眼睛大吗?
楼宁之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庄笙:“???”
楼宁之:“我还以为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庄笙呛了下。
这个小孩知道这两个词是怎么意思吗就瞎用。
楼宁之撩人而不自知,再次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庄笙爱极了她这样子,无论是琥珀色眼底透出的狡黠,还是唇边抿起来的小得意的弧度,配合她放轻了声音。
在其他人眼中,这两个人现在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五岁。
“楼小楼。”楼宁之说。
“嗯?”
“我家里人都叫我楼小楼,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宁之是后来改的。”
庄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楼宁之说:“酸了吧唧的。”
庄笙笑了下。
楼·叭叭叭·宁之又开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爸挺没文化一土老帽么,给我大姐叫金花儿,二姐叫银花儿。我这名儿是因为他当年要建个小楼房自住,一拍他那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就给我取名叫小楼。我谢谢她,好歹没给我叫楼铜花楼铁花楼翠花的。”
庄笙低头闷声笑,把自己面前用热水烫过的餐具推过去,把她的那份移到自己跟前。
“谢谢。”楼宁之想起那段往事还是不堪回首,“我花了好几年时间习惯了这个不走心的名字。”
庄笙心说你也知道这名儿不走心啊。
楼宁之问她:“虽然这名儿不走心吧,但是叫久了还蛮可爱的,小楼小楼的,你要不说人家也不知道你是叫名字还是叫的姓氏,听起来就亲切,你说呢?”
“是是是,亲切。”
楼宁之:“我四岁的时候,我爸把我们姐妹召唤到一起……”
庄笙快给她的用词笑死了,召唤是什么鬼。
“他说要给我们改名字,趁着我大姐还没高考,免得把人丢到大学里头去。取了三个名字,楼宛之,楼安之,楼宁之。”
庄笙:“……”
你大姐二姐知道你已经把她们的名字、年龄、职业,包括处了几个对象全都卖出去了吗?
在公司加班和在医院值班的两个姐姐同时打了个喷嚏,给对方发了个消息。
楼宛之:【想我了?】
楼安之:【小楼那个兔崽子肯定又在外头胡咧咧了。】
她那条发的比楼宛之慢了一点,发出去才收到大姐的短信,头皮一麻,j-i皮疙瘩掉满地,回:【你神经病啊?有病回家吃药。】
楼宛之回了一个:【呵呵,家里又没你。】
楼安之惊恐地把手机丢开,在她边上的一个同事奇怪地抬起头:“安之,你很冷吗?”
楼安之:“有一点。”
说着把办公室的外套给套上了。
楼宛之望着安静的手机,脚蹬着办公桌边缘,轻轻一使力,人跟着老板椅转了一圈,她冲巨大的落地窗外夜景比了个s,he击的姿势,感觉自己非常的帅气。
照了照镜子,盘靓条顺身材木奉,果真非常帅气。
帅气的楼总耷拉下耳朵,苦逼地继续看资料,并想着下一次回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希望楼小楼不要再闯祸,打一次人她手也疼的。
无忧无虑,已经开始吃麻小的楼宁之道:“要我说她俩改了不就完了么,什么之什么之的,真不如金银花好听,这一听就是亲姐妹,还知道哪个大哪个小。就跟古代人说的那个排行,伯仲叔季,一样一样的。”
庄笙抽了抽嘴角,即使有心上人滤镜在,也请恕她不太敢苟同。
“非扯上我干什么呀?我名儿挺好的,但我爸说,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整齐个屁,户口本改完给我气的,三天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一套乐高稍稍平息了我的怒火,但是这事儿我记不清了,都是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觉得她肯定瞒了我什么,爸……老……我铁骨铮铮,是那么好收买的人吗?”楼宁之想说口头禅“爸爸”的,不知怎么忽然感觉不合适在庄笙面前说,自称老娘又忒没气势,干脆什么也没用。
“你说得对。”庄笙附和她,心里想的却是:说不定你大姐真的隐瞒了什么,你这么心大好糊弄的人,可能不需要一套乐高就被收买了。
她喜欢听楼宁之讲话,讲她优渥的生活,讲她那些在庄笙看来披在j-i毛蒜皮烦心事的外表之下家人无尽的宠爱。
羡慕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融洽的家庭关系,因为以一个普通人的家境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占据了更多的是,由衷的开心:她喜欢的小姑娘从来都没有受过苦,被家里人保护得那么好。
小姑娘剥小龙虾的动作很慢,半天了还在那儿跟尾巴上的壳儿较劲,絮叨的时候同时眉头微蹙,看起来挺苦恼的。
“哎,你说这小龙虾怎么就这么难……”嘴边递过来嫩白沾着蒜蓉酱的龙虾r_ou_,庄笙一手托在虾r_ou_下方,看着她。
“谢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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