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喂他喝下。宋楚看他又坐了回去,既不吃食物又不说话,忍不住问道:“你还记得我师傅?”
“嗯,记得。”霍贤埋低了头,“你今日所使的,便是燕林谱?”
宋楚冷道:“你不是从我师傅口中骗了一部分燕林谱么?怎么?难道没练?”
霍贤惊讶,随即脸色凝住,低声道:“这是……他跟你说的?”
“不是,是有次师傅喝醉酒,我从他口中套出来的。”
宋楚从认识师傅起,虽平日觉得他淡然平和,但有的时候却会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伤痛。小的时候宋楚不敢问,大的时候问了师傅只是笑,并不答话。只有某一次,师傅饮多了酒,朦胧之间在那里唤着“霍贤……霍贤……”,宋楚心生好奇,问他霍贤是谁,师傅才细细碎碎断断续续的将往事都说了出来。
霍贤沉默半晌,道:“他定然是恨极了我罢?”
“没有。”宋楚见他脸露喜色,残忍的加了句:“他不恨任何人,不论是向他下蛊毒的,还是我这个害他断了双腿的徒儿。”
霍贤一惊,脸色立时变得灰白,“你说……你说什么?”
“我说师傅他断了双腿,再也不能行走!”
霍贤全身都僵住,久久才回了神,“他在哪?我想见他。”
“见他做什么?再将整部的燕林谱骗了去是不是?还是以为你以如今的姿色,仍能诱的我师傅对你倾心?”宋楚这话自然是说的残忍至极,但想到当日从师傅口中问出的一切缘由,却仍觉着话说的轻了。
霍贤也不恼,只苦笑道:“二十多年前,自他救我那一刻起我便悔了。我想将燕林谱带回去还给他,但因二十多年前那场大战没死,被人当成叛徒在教中囚了二十多年,直到不知道现任教主从哪知道我手中有燕林谱,才故意放我出来,想让我拿出燕林谱,再抢回去。”
宋楚冷笑,“原来是走投无路,才再次想到我师傅么?”
霍贤叹道:“我只想补偿我以前欠他的。当年我身为邪神教副教主,一心觊觎正教主的位置。无奈他武功高强,我非敌手。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听闻你师傅手中有燕林谱,所以刻意接近他,骗取他的信任……最后,他将燕林谱拿出来给我瞧,那夜我故意与他欢好,在他沉睡之际,将燕林谱拿走……后来,唉,后来……”
宋楚忍不住问道:“后来又怎样?”
“后来我思及他对我的好,竟是不想再练谱上的剑法,只想与他长相厮守。正待我要将燕林谱还回去时,正道人士来攻,那一战,我教损失惨重,我差点惨死刀下,最后一刻,他出现了……”
霍贤似乎沉陷在回忆中,连眼神都深邃起来。宋楚想到师傅数年来所受的苦楚,竟无论如何都同情不起来,只道:“二十多年前那一战,邪神教教众几乎全灭,你没死,是因为我师傅救了你?”
“是。”
宋楚闻言,只冷笑数声,不知该作何回答。
山洞内极静,只有树枝燃烧发出的“啪啪”声,洞外似乎又开始下雪,寒意袭体,宋楚暗暗调息内力,周身渐渐暖和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霍贤仍坐着没说话,而那堆火已快灭了。宋楚忍不住开口道:“现如今你还想什么想?若当真有意悔改的话,便将燕林谱交还我师傅。”
霍贤微怔,转过头来,“这么说,你愿意将他的所在告诉我?”
“我师傅一生心系燕林谱,当年被你骗取了上部的原版,他脑海所记的剑招不全,所以夜不能寐,只觉负了先人的嘱托。原本你可将那燕林谱交予我,但如今我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唯有将师傅的住址告知于你。”宋楚冷道,“只盼你还存有一丝良心,不至于再去加害于他。”
霍贤闻言,来了精神。当下又抱了柴枝将火烧旺,才靠了过来,正色道:“宋楚,跟你交手那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有我们苗疆的毒药?”
宋楚看他面色有异,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是沈家堡堡主沈天青,你那日说书语气中颇为敬佩的沈大侠。”
霍贤惊讶,“竟然是他?他不是……当年你师傅跟我提起此人时,语气颇为推崇,说是年少英侠,故我只当他是正人君子,竟不想……”
宋楚嘿嘿冷笑,“世间沽名钓誉的人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霍贤抿唇,解开他的衣服来看他胸口上的剑伤。宋楚记得沈天青的剑是穿胸而过,当时境况凶险无比。若非沈天青想留他一命询问因由,大约这剑就能要了他的命了。霍贤不知道从怀里掏出什么药粉撒在他胸口上,只疼的宋楚暗暗呲牙。
霍贤并不包扎伤口,反而盯着那处看了好一会儿,脸色一下青一下白。过了许久,他才叹道:“我只知他定然不会枉死,竟不想他居然会在沈家堡。”
宋楚脸色大变,忍痛抓住他的手腕,“你说什么?”
“这药世间只有他能配,我不会看错的。”霍贤自怀中拿了纱布将他的伤口缠好,对上他惊讶的眼眸,淡道:“你将你师傅的住处告诉我,我便告诉你我说的是谁如何?”
宋楚挑眉,这算威胁?
霍贤正色,这就是威胁!
宋楚突然发现眼前的人,除去那一抹颓废的话,还真像一个狠角色。他张了张口,将师傅住的地方说了。霍贤皱着眉,显然是暗暗记在心里,然后道:“这种毒,叫睡卧红尘。天下只有一个人会配制。他叫季屿,岛屿的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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