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陵俯身看他,深邃明亮的双眸已没了醉意,却是深深的懊悔和关切,“朕伤了你!朕真是糊涂,一定是喝醉了,你为什么不阻止朕?”
楚翔想起夜里发生的一切,挣扎着低声道:“为什么要阻止?这是我应得的惩罚,陛下若未尽兴,我还可以……”
五十三 永怀愁不寐(下)
“不!”符陵惊慌失措地叫起来,“这是朕说的?朕竟然这样说,真是该死!朕不是这意思,绝不是!翔儿,你不能当真!”符陵紧紧地抱着楚翔,象是要把怀中单薄的身躯揉进自己身体,合而为一,声音里也带着一丝恐惧,“你知道朕为什么会生气?”符陵吻了吻楚翔的额头,不带一点qíng_sè挑逗,“朕就那么可怕吗?让你如此畏惧,凡事都要瞻前顾后,小心翼翼,怕朕伤害你的亲人、朋友或者人民;你也顺从朕,因为你的诺言,因为朕对你的恩义,你觉得你欠了朕。这些朕都知道,但朕要的不是你的顺从,更不是你的畏惧,如果你相信朕,就该明白,朕只是希望能帮你分担,分担你所不能承受的重压。但为什么不管朕怎么做,离你的心仿佛越来越远,你既不肯走出自己筑成的藩篱,又不肯让朕走进你的内心。翔儿,你告诉朕,到底要怎样做才行?”
楚翔的身体微微颤抖:“陛下,你根本不用想该怎样做,你对我的大恩,翔今生今世为奴为仆也报答不了,来世结草衔环……”
符陵气得脸色发白,用力扼住楚翔的手腕:“翔儿,难道你除了这些冠冕堂皇的托词,永远都不能和朕说两句心里话吗?你心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装的是什么?”楚翔低声重复,眼神茫然,“我的心里,只有……只有几座坟。”
符陵痛苦地叹了一声,不再追问。..只默默地披衣起身,放下龙床帷帐。楚翔听到他唤人进来收拾寝宫,还听到他传太医送了几样药来。半晌。符陵重新钻入帐中,将楚翔翻过俯卧。分开他双腿,先用温水清洗了身体内外,再为撕裂红肿伤处上了药。抱楚翔起来穿了衣服,将他双脚捂在怀中,道:“脚怎么冻成这样?在雨里跪久了。得用热水泡泡脚,擦点药酒,以免日后留下风湿腿疾。”
楚翔坐在床沿上,床边一只圆木桶中半桶水正冒着热气。符陵挽起袖管,楚翔想要拒绝,又恐符陵生气,只好任他将自己发僵的双腿放入桶中。那水温恰到好处,几近僵硬的双腿浸泡在水中既温暖,又不觉刺痛。符陵不断为他搓揉脚底地穴位。泡了片刻,符陵又加了些热水,如此反复。水温渐渐升高,直到原本冰冷的双腿恢复了血色。符陵擦去水渍。在膝盖周围涂上虎骨制的药酒。仔细为他按摩,楚翔感到一股热气从膝盖地委中穴注入。微微的疼痛过后,却如偎着冬夜地炭火,暖意融融,知他是用真气为自己驱寒。过了约半个时辰,符陵让楚翔活动下双腿,已能收缩自如,这才收了功,道;“你真要报答朕,以后就再不要这样做了,就算不相信朕,也不许任性折磨自己,不然……”符陵停下,转头望着窗外微露的曙光,低低地叹息,象是喃喃自语:“不然?就算你任性又如何?你可以一次一次地考验朕、折磨朕,但朕怎能……怎能放手,抛开你不管?不知朕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等到你真心说愿意……”拉过被子,轻轻为楚翔掖好被角,“你好好睡会吧!不要想太多了。楚翔睁着眼,但一直未说话,言语已无济于事,善意的谎话和无望的承诺都是彻头彻尾的欺骗,此时忽道:“陛下,我们该回去了吧?”
“回去?”符陵站起身,踱到窗边,看着雍璃宫外那宏伟地宫门和高高的台阶,忽然有一种难言的失落,“那朕就下旨,三日后启程吧!”
过了片刻,楚翔又道,“我已想好日后的安排,望陛下允许!”
“哦?”符陵转过头来,语气中有难以置信的惊喜,“翔儿,你愿意做什么,朕都依你!”
“我……我想专心修撰周国的史书。”楚翔撑着坐起来。
符陵一愣,但旋即笑道:“也好,以史为鉴,可以知得失,这件事也的确需要人去做。你需要的人手财物,朕都会满足你。“多谢陛下!”楚翔哑声道。
符陵抱着楚翔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胸前,不再多言。
三日后,符陵带着楚翔并部分秦军,返回上京。离开江宁时,东风正起,杨花如雪,满城飞絮,纷纷扬扬洒落了一地。这回楚翔没有昏睡,透过车窗看那街市,虽有一些商家酒楼已开门营业,但昔日接肩摩踵地繁华闹市如今人迹寥落,间有烧焦的断壁残垣,提醒着曾经的战火浩劫。符陵见楚翔愀然不乐,劝道:“翔儿,朕地手谕晚了两日,江宁城有部分民房被毁,但并无太多平民伤亡。朕已下令好生安抚,待战事平息,难民归来,不久又可见往日盛况了。”
楚翔道:“如今天下一统,望陛下能视江南江北人民为一体,轻徭役,免租税,广布德政,与民休息,以使国家早日恢复元气。”
符陵笑道:“翔儿说得有理,朕日后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符陵班师回京,沿路官员百姓,迎来送往,场面浩大,及至上京,太子、丞相并文武百官皆出城五十里接驾。知楚翔不愿再惹嫌疑,符陵则事先令人将他轻车便服,送回留春园。自楚翔南归后,留春园一直弃置不用,今日再度回来,亭台楼榭,依稀江南风光,只是北国的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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