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忙碌到见不着人影的西尔斯会突然闲暇下来。他犹豫了一下,“那早晨……”
“陪你。”西尔斯挠了挠少年的下巴,率先往屋外走,“我打算教你处理一些事情,然后由你接管我手下的一些东西——教廷之外越来越不安定了,依照教父的意思,我需要出去担下一些功劳。”
侍者在两人离去后进了里屋清扫,而西尔斯已经领着德林来到餐桌前,并体贴地替少年拉开椅子,温柔地吻了下少年的侧脸,“那个时候,我需要你和方杜在蒙重替我打理。”
德林抿紧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紧了自己的嘴。他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在他对面坐下的西尔斯,用不大愉悦的语调“嗯”了一声。
西尔斯却愣了愣,“……我还以为你会想跟我一起去。”
“想是想。”德林下意识飞快地接了一句,而后有些难为情似的顿住了。他低着头用银叉把半熟的荷包蛋戳破,低低道,“但你肯定有自己的安排。”
德林的声音里带着委屈:“我不想拖累你。”
被宣布留守=能力不够,德林成功用诡异的思维方式把话题带歪了。这次西尔斯是真的诧异了起来,脸上挂上了无奈的笑:“不,德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需要在我离开时,有人把握住蒙重的局面,而且必须让我完全信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我不会。”
“所以我要教你。”西尔斯将自己盘中的一块火腿放进德林的盘子之中,“从今天开始。”
德林盯了那片火腿半晌,才慢吞吞地插起来,咬了一口,“我下午可能也有些事……我要去奎娜那边一趟。”
……
一队马车从城区内慢慢地开过,马车的车身上系了风铃,带了一路的叮当声。龙纹草被雕刻在马车车厢的外壁之上——毫无疑问,这是来自奥斯韦德的客人。
森·安德烈是奥斯韦德教座之下安德烈家族的新任家主。作为一个维旧派——他对古森教皇有着一种天性似的厌恶。冒险精神使得安德烈家族在森的手下逐渐壮大,相对的,古森也越来越觉得他像一个为某件事而欲图谋/反的愚忠旧臣。
安德烈家族一直在被打压着,为了女儿的安全,他不得不把奎娜丢到这里来。如今奥斯韦德的局势尚且稳定,他便亲自过来,打算把奎娜接回来了。
哦,对,还有乔治那个混小子。森想着。
关于自己闺女与乔治的那些事他当然知晓,并且还算支持——比起把女儿交给新派的那群伪信徒,忠实的乔治显然可爱的多。也因此,他对那个少年的傻气还算包容。
怀着这些不大严肃的想法,森进入了奎娜暂时安定的小院。还未来得及下车,就见一身火红色长裙的闺女领着乔治,风风火火地上了车。
“啪”,十厘米长的高跟鞋砸在马车车厢底座上,让森的内心不由跟着一惊。
森目光诡异:“怎么回事?
“爸,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奎娜淡定的坐在他对面,开始整理衣裙——也就在此时她看起来像个像话的淑女。乔治在她身侧坐定,扯着嗓子往外喊了一声:“去商联。”
马车犹犹豫豫地开了起来。
奎娜的目标在商联的一间独立的交易室内。报上名号后,少女一手挽住父亲的手臂,腰背挺直步伐优雅,s却轻声用不太优雅的说话方式道:“我的一个朋友——啊,他长得挺像咱们奥斯韦德大人的后人的——要见你。”身后还跟着守卫姿态的乔治。
说着,侍者为他们敞开门,垂着头退了出去。
奎娜往里边一钻,刚想放声说话就被噎了回去。屋内布满了蜡烛,摇曳的烛光看起来就像一片跳动的光海,但这都不是让奎娜感到惊吓的原因。
——屋内有两个人。两个不算熟悉的人。
西尔斯御上穿着衣摆绣着红纹的白袍,戴着标志性的金色面具,坐在桌的一端。他的对面,一个少年面覆白色面具,黑色长袍及地,在昏暗的房间之内泛出冷冷的五彩光芒。
发觉到三人的到来,西尔斯微微侧过头,与呆滞的人们淡淡地问了一声好。而后站了起来,对对面的少年说:“那么林德大人,我先告辞了。”
白面人抬起头,狭长眼眶之中淡漠的黑色眼瞳扫过西尔斯的方向。他非常镇静地颔首,用切米耶人的语言回应:“下次再见。”
神使离开了房间。
奎娜颤抖着的手指紧紧攥住裙边,目光恍惚地落在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林德将手中从未动过的茶水稳稳地放下,推远,挥手将桌面的水渍以神力除尽。
安佳卡之刃被摆在桌面之上,在烛海中沉默地注视着三人。
“森·安德烈。”艰涩古老的奥斯韦德语被他吐出,仿佛带着某股神秘的魔力,“旧约安在?”
在奎娜惊诧的目光下,她的父亲深深地弯下自己的腰,“奥斯韦德庇护,旧约安在。”
林德的目光移向奎娜与乔治——在两人心头闪现过“这是德林”的念头时,一簇金色的火焰从林德的眼中燃起。那一瞬间,仿佛神灵降至的威严笼罩着这间交易室,烛光皆灭。
黑暗之中唯有地狱花的纹路依旧狰狞地扭动着。在寂静之中,乔治与奎娜也弯下腰行礼,轻声念道:“奥斯韦德庇护。”
*
“林德大人。”森轻声道,“我们一直在寻找您。失去神意聆听者的教廷已经是一团糟。我们寻找不到追回的方向——现在,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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