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的是什么,却又不明确。
他觉得以他的年纪阅历不可能还会为了某些事情困惑纠结,可是偏偏事实出乎意料,并且来得太快太急太猛烈地让他止不住害怕畏惧。
“身体最近怎么样?”杜守诚是在一个午后来看他的,这个家的主人亲自来临,他起身要去迎接他但杜守诚抢先一步扶住了他:“不必客气。”
常生靠在床头:“我最近挺好的,谢谢先生记挂。”
杜守诚坐在椅子上,他淡淡地笑了:“该说感谢的人是我,你救的是我的儿子。”
常生很少见杜先生笑,杜先生面容过于冷漠苍老,白发皱纹都是老年人的象征,可是他笑起来,连那些皱纹都很温暖。
杜绍言和杜先生并不像,可是当他们笑起来的时候,给旁人的感受都是相似的,因此常生突然觉得杜先生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美男子。
他摇摇头:“其实是少爷救了我,当时我们被绑架,少爷很勇敢。”
“你替绍言挡了致命的一刀,这是毋庸质疑的,如果不是奇迹,可能现在在我面前的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杜守诚望着他:“我很感激你,你的命换了我儿子的命。”
常生反而不好意思:“我没事,小少爷现在也平平安安,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常生,上一次车祸也是你救的绍言,我是个生意人,也是个俗人,”杜守诚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请你一定要收下。”
常生看到支票数字栏的长长一串零,他立刻抬起手:“我不能要,我没想过……”
杜守诚将支票放在他的枕边:“这是为人父母的心意,”他停了一会:“听说你结过婚,有孩子吗?”
常生犹豫了一下,点头:“有过一个,已经过世了。”
“抱歉,但你应该也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我有两个儿子,但是绍言对我来说比任何东西任何人都更加重要,你不止一次地救了他,如果你连最简单的谢意都不接受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
“先生您言重了。”
杜守诚又笑了笑:“绍言和你很投缘,你们常在一起,我做父亲的平时没时间陪他,你年纪比他大这么多,和他在一起大概也能弥补一下他所缺失的父爱吧。”
常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内心不自觉地黯淡下去,他低下头:“我怎么配和先生相比。”
杜守诚点点头:“不管你为什么会不顾自己生命为绍言挡刀,我总会感谢你,不会赶你走,只是为人处世考虑好分寸和尺度,你是成年人,你比绍言明白事理得多,对吗?”
常生垂着眼睛:“少爷还是个孩子,我从没想过……”
“我也只是提醒,如果有所冒犯,或者误会,请你不要介意。”杜守诚打断了常生的话:“我和我的发妻婚后十三年才有了绍言,说起来他和绍博两个都是我儿子,但我明白我偏心的是谁。”
常生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少爷才十几岁先生就这么大年纪了,杜守诚接着说:“家里情况你也看得到,我和发妻婚后十年无子,明莎当时是我在外面的情人,本来没想过会怎样,可是她有了绍博,男人总有责任心,后来发妻过世我就娶了明莎回来,绍言一直介意这些事,和明莎绍博处得很僵,你也能看到。”
常生第一次听说这些旧事,他觉得自己没资格插嘴他的家务事。
杜守诚站起身:“你好好养身体,我也不打扰了。”
“先生,”常生突然叫住他:“我有个问题。”
杜守诚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常生望着他:“既然小少爷对先生很重要,为什么先生不把那个礼物篮球给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你说的是……”杜守诚反应过来:“是小伟多嘴了,这件事本来就不打算让他知道。而且不止篮球,明莎进门之后每年我都会为绍言准备两份礼物,一份和绍博一样,一份是特地准备,和绍博一样的会在生日当天给绍言,特地准备的会留下来不会给他。”
常生不理解:“为什么?”
“两个都是我的儿子,面上不能厚此薄彼,特地准备的礼物是我心意,不想让绍言知道。”杜守诚微微一笑:“他不需要知道我为他做的,这就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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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绍言下午放学回家吃饭,他和杜绍博在打过一架之后辩论倒是少了很多,虽然还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更多时候是把对方当透明,饭厅里安静不少。
吃完饭其他人都出了饭厅,美姐和杨姐收拾着碗筷,杜绍言还不走:“常生的饭呢,我送过去。”
“今天小少爷要亲自送去吗?”杨姐边收拾边说:“等会我送过去吧,少爷您忙您的。”
“没事,今天功课少。”杜绍言说道:“今天杨姐给他煲了什么好汤?”
“当归鹿肉汤,怎样?”杨姐笑着说:“少爷要不要来点?”
杜绍言赶紧摇头:“我才不要,那种汤都一股药味。”
“这样才好得快,”美姐在一旁说:“常生要快点好起来,我老乡还等着呢!”
“啊?”
“小少爷还小,大人的事不懂。”
杜少爷拍案而起:“我马上就十五了!而且我已经比美姐高这么多了!”
“好好好,少爷是大人了,”美姐笑着说:“其实啊,我给常生介绍了个对象,开始是我老乡忙,后来常生又受伤,搞得两人到现在还没见到面。”
杜绍言反问:“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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