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已经进入到了女巫的幻境中了,就像在庭院里时一样?
眼前重复的走廊已经变得眼熟了起来,齐乐人确信自己应该来过这里,平面地图在他脑中浮现出来,他一头扎进一间偏僻的寝殿中,终于甩开了那三个紧追不舍的女人。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齐乐人才松了口气,靠在墙边坐了下来。
不知道宁舟和伊莎贝尔怎么样了,他记得自己是被一只瘦骨嶙峋的青色手臂拖进了墙壁中,如果他们两个小心一些的话,应该不会有事吧。
从被拖入墙壁到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腰带变成了普通人这两件事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说了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呢?好像说了,就是他?
好奇怪,为什么要说这个?那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可是他却想不起究竟是谁在说话,对谁说话。
齐乐人一手捂住了额头,手心贴住额头的一瞬间,他从地上跳了起来。
伤口呢?绷带呢?全都不见了?
齐乐人呆呆地看着自己毫无伤痕的手心,在洞穴之塔的地下湖那里,他因为挣扎上岸弄得满手是伤,宁舟给他包扎了伤口,两只手上都缠了绷带,可是现在,无论是手上还是额头上,绷带都不见了!
再仔细看看,这双手,根本就不是他的手。
突然发现自己的灵魂附身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这种荒诞又惊惧的感觉让人心神大乱,齐乐人在房间中寻找能够看清自己的东西,可是房间里到到处都是打碎的瓷器和被扫落在地的装饰品,却根本没有镜子。算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就在齐乐人这么想的时候,门外的走廊上却再次传来了那个尖锐的声音:“她藏到哪里去了?”
齐乐人心头一慌,一头钻进了床底下。
房间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齐乐人看见六条腿挤在门口,其中一人走进了房间中:“应该就是在这附近跟丢的,我在这里看看,你们去隔壁几间看看。”
说着,她用手上拿着的刀挑开了盖在茶桌上的布料,大片灰尘飘散在了空中,呛得她连连咳嗽了起来。桌布掉在了齐乐人躲藏的床下,灰尘飘入了鼻腔中,齐乐人鼻中一痒,咳嗽的yù_wàng直冲天灵,痒得人浑身剧颤,内脏都紧缩成了一团,他死死捂住嘴才屏住了那种yù_wàng。
怎么办?现在他没有武器,没有技能,要怎么做才能从这里逃脱?房间里有一个人,外面还有两个,万一被发现……
齐乐人紧张得无法呼吸,他趴在床下,看着那双腿的主人大步走向旁边的柜子,粗暴地拉开了柜门,然后继续下一个。
必须得行动了,她迟早会搜查床底的。
齐乐人慢慢地往相反的方向爬动,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咕噜——”脚边碰到了什么东西,恰好被拉开橱门的声音掩盖了过去,可是被碰到的东西滚动了起来!齐乐人浑身僵硬地转过头去,微弱的光线中,他看到一个圆柱形的陶瓷糖罐,慢慢向有人的那个方向滚了出去!
完了!要被发现了!
千钧一发之际,齐乐人在瓷罐滚出床底前爬了出来,手掌压到了地上的瓷器碎片,疼得他哆嗦了一下,可此时他已经顾不上流血和疼痛了,他最后瞥了一眼正在翻箱倒柜找他的陌生女子,决定赌上一把。
背对着他的那个人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滚到她脚边的瓷罐,咦了一声,俯身捡了起来。
现在要冲向大门已经来不及了,趴在床的这一头的齐乐人没有起身,他紧贴着地面,轻手轻脚地爬向落地床头柜的方向,准备绕到床头柜后蜷缩起来。果然,她对床底产生了怀疑,糖罐被她放在了按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发出一声轻响,然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以及她手中的武器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
齐乐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他几乎想象得到那个人是以什么样的姿势趴在床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床底,那里已经没有人影,他被落地的床头柜挡住,恰好避开了她的视角。
几秒钟后,长刀被捡了起来,齐乐人知道她要站起来了,他敏捷地从床头柜旁爬了出来,再一次滚进了床底——否则以她站起来的高度,绝对看得到躲藏在床头柜那里的他。
时间差和视角都抓得恰到好处,哪怕只差一秒都会暴露他的身影,也幸好靠近他这一边的地板上铺了地毯,让他移动的声音变得格外轻微,又也许是久违的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他一次,他的动作没有被发现。
趴在床下的齐乐人连呼吸都压得很低,从他的视角看去,只看得到那个人的小腿肚,她似乎确信了没有人躲在这里,正向大门走去,站在门边的时候她大声询问旁边几间房间的同伴是否找到了人,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一声疑问的轻哼从她喉咙底里冒了出来。
正在祈祷她快点滚蛋的齐乐人心头不禁咯噔了一下,他暴露了吗?怎么可能?以她现在的角度应该看不见他才对!
她快步走向了床边,在之前齐乐人钻出床底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一刻齐乐人犹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原因——那块割伤了他手掌的白色瓷片上,有他留下的,鲜红的血迹。
五十二、献祭女巫(二十一)
完了,这次躲不掉了。可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根本无法和三个有武器的人抗衡……如果死了……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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