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玲珑万没想到会听见这种事,不禁心惊了,常师父?难不成是常将军?常将军不是不准出武陵么……不,等等,常将军是什么时候到武陵的,若是近几年……难道他那时就认识常隌了?算起来,两人还是师兄妹……青梅竹马?
真是新仇勾起旧恨,桂玲珑看着长孙皓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隐隐感觉到了已经许久不来侵扰她的那种叫“抓狂”的感觉。
这个男人,躺在这里一个字都没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已经让她如此心绪难平了。
冤家!绝对是冤家!
指尖的黑血慢慢流净,血色渐渐变得新鲜起来,桂玲珑瞥到这又不禁也心疼,奔波流窜中了毒,还昏迷,到底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若是她在他身边,一定不准他这么胡闹的。
越想越心疼,越心疼又越生气,桂玲珑一时真是心思百转。
眼看着差不多毒血流尽,忙找了碎棉止血,长孙皓手指微微一动,似乎是要醒来。
好巧不巧,就在这当儿,床上传来阵阵啼哭声。
桂玲珑忙起身看顾,原来是腾儿一个翻身没翻好,难受得哭了起来。唯恐他把妹妹也闹起来,桂玲珑忙抱起来哄。
小婴儿软软地卧在母亲怀里,初时还蹬手瞪脚的,过不一会渐渐安静下来,沉沉的又要睡去。桂玲珑见此,不禁绽了个微笑。
溟兰随着长孙皓的眼光看过去,不禁觉得这女子此刻极美。
那是一种母亲的幸福与娴静,温柔怜爱,感染所有人。
怪不得长孙皓一醒过来,略活动几下,一看到这场景就呆住了。溟兰这么想的同时,却又隐隐觉得那双眼里,似乎还隐藏了些什么别的东西。
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桂玲珑抬眼也看到了长孙皓。若在以前,她肯定不顾一切扑入他怀中了,但现在……他身旁守着位佳人,自己怀里抱着个帅哥……
终于,还是古怪心理作祟,轻哼一声,转身不理他了。温和地将腾儿放进锦被,桂玲珑心里想着,这小家伙虽然眉眼还没全长开,已经很肖似这男人了。
心念刚动,就觉身上一暖,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上来,一双手也毫不犹豫地笼上她腰,姿势熟稔至极,看得溟兰目瞪口呆。
太太太……太过分了!竟然一醒过来就胡乱轻薄人!真是太fēng_liú!太放肆了!
溟兰在这里经受神经的洗礼,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可不知道。现下一个用力要挣脱,却越挣扎越给他机会,让他无赖又轻薄,占了不少便宜。
偏她又不好大声叫的。
闹到最后,果然又是一阵掐一阵踢,终于瞅了个空子,一脚将他踢到床下,一如既往。
☆、79 冲动
长孙皓砰一声被桂玲珑踢到床下,看得溟兰目瞪口呆。
桂玲珑好不容易抽身出来,正要怒喝几句,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溟兰,不禁又羞又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刚才也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她万没料到长孙皓一下子就跑过来抱住了她,还如此放肆。
她何尝这么丢人过,这家伙真是太作死了。
掉到地上的长孙皓倒是挺镇静,竟然还懒洋洋地对溟兰说话,“熊姑娘,我要在这里歇一宿,你要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不然你父亲发现你不见了,可很是麻烦。”他急着让她走,这样两人才能说话。
溟兰呆住了,她愣了半晌,指着桂玲珑道:“她……她是什么人?你……你……”
长孙皓漫不经心地笑一笑,道:“她自然是我的人。”
溟兰眼角一跳,道:“你……你怎么能这样?你知不知道,她是博乐侯的人。刚……刚才……”
那句“博乐侯的人”一出来,桂玲珑就烦了。什么博乐侯的人?她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怎么张口就是这样的话?
长孙皓眯了眯眼,看了桂玲珑一眼,缓缓道:“博乐侯在这里?”
桂玲珑看他这眼色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但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所有的事,还不都是他弄成今天这样的!
这个念头一起,她就狠狠瞪了长孙皓一眼,丝毫不示弱,反而道:“没错,博乐侯在这里。你跟博乐侯是从小认识的兄弟,怎么,不去叙叙旧喝喝酒?”语句里讽刺之意浓厚,分明是拿当初那事讽刺他。
长孙皓不由苦笑。今天这场,真是火上浇油。
不过敢这么跟他说话的,放眼天下,也就一个她了。
一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从他心里升腾起来,让他既怀念又感伤。
突然就又想起那时在玉泉宫的日子,她刚刚恢复记忆不久,陪在他身边,却并不谋划他什么。虽然日子也是磕磕绊绊的,却总有些令他愉悦的事情发生。就连让他淋雨,他后来故意欺负她。都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幸福。比起谋划那些个乱七八糟,他第一次对生活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
虽然那体验稍纵即逝,却是他复杂的生活里一道不同寻常的光。
但人不能一下子就与往昔的人事断得一干二净。百转纠结下,竟然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他真是越来越乱了,总是下一次决心,就后悔无数个日夜。长孙皓扶额低叹,如此优柔寡断。放不下旧事,怎么能成大事?
千里迢迢办事归来,又应付完一干繁杂的人事,半夜还遇到这种风波,今夜身心俱疲的长孙皓,实在再也不想动什么心机算计了。他真的好想抱着她睡一觉。
再厉害的男人,也有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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